謝韞一愣,笑道:“祖母好意我理解,只是槐清巷家人牽掛,我還是早些回去吧。”
謝老夫人便明白了她的意思,心裡一聲嘆惋隨之落下。
她今日是專程為了她的壽辰過來看她的,若非如此其實她是合該要與丞相府避嫌的,也不願叫別人覺得她是舍不下這份榮華富貴,亦或者給她這個祖母帶來麻煩。
她一直是個大方又細膩的孩子。
“祖母可是難過了?眼下天色還早,孫女還能多陪您會兒呢。”
謝韞拉著她的手又回了堂間,錢嬤嬤奉上了兩盞茶,隨後立在一旁聽她們說話。
說了沒幾句,瓊芝從外頭走進來給謝老夫人見了禮,神色怪異道:“稟老夫人,芙蓉苑那頭出事了。”
謝韞執茶盞的手一頓,隨後裝作沒聽見般飲了一口。
謝老夫人蹙眉,“又出了什麼事?”
瓊芝應道:“是大小姐屋中的拾翠偷了大小姐的赤金鬢花,東西是在拾翠房中發現的,人贓並獲,拾翠卻鬧著要見夫人,說她並沒有拿過任何東西。”
“夫人今日有些頭暈,眼下已經歇下了,老夫人你看?”
謝老夫人肅著一張臉道:“將人帶過來,將大小姐也喚過來。”
瓊芝低聲應是。
謝韞擱下茶盞,聲音壓低道:“既然祖母這裡有事那我便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您。”
“不必,你去圍屏後面等會兒就是,待會我還要和你說說話呢。”
謝老夫人殷殷說著,謝韞猶豫了一瞬,起身去了圍屏後頭。
祖母讓她在這裡聽著,這是什麼意思?
容不得她多想,很快瓊芝便將謝玉茗、拾翠並著紅袖都帶了進來。
外間天色早已黑了,堂間裡卻是亮如白晝,謝韞看著謝玉茗那張臉,發現心裡竟出乎意料的平靜。
重活了一世,自己再沒有在這丞相府,也沒有與她爭搶什麼,只是各歸其位。
可如果是她自己要作,那她是攔不了的。
一日來了這榮壽堂兩回,謝玉茗心裡實在是很惱恨。
不過是一個丫鬟偷盜,何需將她也請過來?明明都知道她今日發生了什麼事了。
這個名義上的祖母分明就是要與她作對。
“玉茗,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赤金鬢花不見了的?”
謝玉茗聽到謝老夫人問話,故作思忖地想了想道:“約莫有四五日了,起先孫女以為是孫女自己忘記放在了何處就沒有聲張,誰知今日紅袖說在拾翠的枕下發現了,這才知道原委。”
聽到是紅袖發現的,謝老夫人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她沉下聲音看著那打扮嬌豔的丫鬟,厲聲喝道:“是你發現的?”
紅袖抖了抖,想到這事是人贓並獲便再無顧慮,挺直脊背道:“是奴婢發現的,拾翠將她放在了枕下,想是打算出去偷換成銀兩還沒來得及動作。”
她又想了想,添油加醋道:“拾翠平日裡就負責給大小姐梳頭,想來做這順手的事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拾翠大怒,卻也沒有同她理論,只是轉頭對著謝老夫人拜了一拜道:“請老夫人明鑑,奴婢是夫人派給大小姐伺候的,怎會惦記大小姐的東西?分明是有人栽贓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