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書忽然開口。
如一道驚雷炸響,讓竇紅胭本就堆積的怒意更甚。
她鋒利的目光猛地轉向沈易書,沉沉的壓迫感讓沈易書幾乎抬不起頭,語氣冰冷:“你再說一遍。”
今日,本是解決柳欣兒的最好機會。
只需將人送入府衙,而府衙,是蕭昃的地盤。
她相信,蕭昃有萬種辦法能無聲無息的解決柳欣兒。
任誰也沒想到,沈易書會在這種證據確鑿的情況下,只是為了自己的顏面,不肯承認自己識人不清,而堅持保下柳欣兒。
他張口就來:“欣兒與我說過,她買的是補藥,想要趁機討好你,這才將藥放在了你的燕窩中。”
不提其他人。
就連沈宏宇,也被沈易書的不要臉氣笑了:“什麼補藥需要半夜偷偷下!”
“你閉嘴!”沈易書雙眼赤紅,幾乎被逼急。
他堅決站在竇紅胭面前,不肯承認現實:“一定是有人調換了欣兒的藥,有人居心叵測想要謀害侯府,陷害欣兒!我們絕不能讓別有用心之人得逞。”
“總之,不能將欣兒送入府衙!”
他睜著一雙眼,兩嘴一張,說著三歲小兒也不會信的話。
竇紅胭聽在耳中,心中殺意漸起,從未覺得沈易書如此礙眼過。
本想留著此人,好為珩兒鋪路。
可沈易書還真是……
處處作死,他當真以為自己的命很值錢?
她冷笑一聲,不再理會瘋瘋癲癲的沈易書,大手一揮:“來人,大爺腦子糊塗了,將這個蠱惑大爺的人送入府衙。”
侯府下人在就被竇紅胭牢牢掌握在手中。
他們無視沈易書的堅決維護,圍上來作勢帶走已經哭成淚人的柳欣兒。
沈易書心中前所未有的慌亂。
一隻反應遲鈍的大腦,在情急之下居然第一次轉過彎來,猛地大喊一聲:“我乃朝廷命官,竇氏,你夥同家丁扭轉是非,難道就不怕我狀告聖上,休了你!”
休妻二字,竇紅胭毫不在意。
但她還是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停下。
真正覺得難辦的,是侯府不能再引起皇帝的注意了,若沈易書狀告朝廷,自己和珩兒少不得要現身於人前。
風波鬧大了,對珩兒不利。
沈易書這蠢貨還真是……陰差陽錯戳中了自己覺得最麻煩的事。
她皺了皺眉,深深看著暗自竊喜的沈易書和柳欣兒二人,忽然釋然一笑:“也罷,既然夫君這麼說,我相信柳氏是被歹人誆騙,好心錯做事。”
兩人臉上一喜。
得意洋洋的呵斥周圍的家丁:“一群狗腿子,還不快滾!”
“我還沒說完,”竇紅胭繼續散漫的注視著柳欣兒,收起眼底濃郁的殺意,幽幽道:“但二丫昏睡不醒,柳氏身為母親,難道不該做出悔改?”
“你,你想說什麼。”柳欣兒緊張地嚥了口口水。
逃過一劫之後,開始前所未有的嫌棄這個女兒,壞了自己的好事不說,還三番兩次給自己添堵。
竇紅胭將她的神色變化看在眼裡。
漫不經心地說:“既然是認錯藥材,那就潛心悔過,抄醫術吧,什麼時候能認清毒藥與補藥了,也算是不愧對二丫生死關頭走一遭。”
只是抄書。
沈易書不再言語,覺得竇紅胭總算通情達理幾分。
只有柳欣兒臉色一白,看著流雲奉上的厚厚一沓,足有幾斤重的書,兩眼一黑。
侯府鬧了一夜,最終以柳欣兒暫時被禁足,老老實實抄書受罰暫告一段落。
離開聽雨園時,沈宏宇不甘心的欲言又止。
竇紅胭明白他的愧疚,拍了拍沈宏宇的腦袋,誇讚道:“你能及時站出來,這很好,我會和你母親說清楚讓你習武一事,以後不要半夜跑出來偷偷練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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