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婕想要硬闖進去也是不行。
前邊無路,也沒有半分空間。
鍾景洲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疏離,這疏離並不比從前更濃幾分,但就是讓你心裡邊升不起半分希望。
朱婕看著兩個人離開,眼淚撲簌簌的落個不停,她沒有去擦,也不打算再去壓抑、阻止。
既然難過,索性就一次性的釋放出來吧。
那麼多年的心心念念,如今終於還是走到了盡頭。
她已經為了年少時的夢,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
如今終於說服自己放下,等到將來,無論什麼時候回想起來,仍是會心痛,更是絕的遺憾,唯獨不會有的就是懊惱吧。
畢竟,她是付出過努力的。
她只是沒能讓他喜歡上了自己吧。
這不丟人。
身後辦公室的門關上了,夏沫才容許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
一抬頭,就瞧見鍾景洲在笑。她不由的有些懊惱,沒好氣的輕推了他一下:“還敢偷笑,都是你的桃花債,連帶著我一起跟著被怨恨上了。”
“優秀的人才,總是避免不了會被人給喜歡上,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頓了頓,他強調,“只要我直到潔身自好就好,我把我自己給做好了,別人怎麼樣我是管不了的。而你,不能把別人身上的責任,自然的帶入到了我這兒,這非常的不公平,知道嗎?”
邏輯滿分,聽著也沒什麼問題。
但從辦公室內傳來的哭聲,是那種崩潰後的嚎哭。
夏沫心裡邊酸溜溜的,又有點難受。
“要不,你進去,安慰她一下?”她指了指裡頭,“她這樣子真是讓人擔心,萬一想不開可怎麼辦?畢竟你是她年少時喜歡上的物件,一晃都過去這麼多年,她為了你回國,為了你進同一家醫院,為了你獨自做了那麼多那麼多,你就不能給她畫一個句號嗎?”
覺察到自己的說法,好像是很容易引起歧義。
夏沫還不忘強調:“我的意思是,用一種相對柔和的方式,勸一勸她吧。你是她的心結,又一直都不肯與她靠近,漸漸的就變成了一種執念。有句話叫做解鈴還須繫鈴人,可能唯一能稍微給她一點安慰的人,就只有你了。”
鍾景洲繃緊了面頰,微微嘲諷:“你倒是善良。”
“也不是善良啦。可是,我一聽見她那麼哭,心裡就跟著難受。”
“你心一軟,就把自己的男人給送出去了?”鍾景洲此刻是面無表情,冷冷的在說這些。
夏沫啞然,正打算說點什麼,稍作緩解。
鍾景洲將買來的酸奶塞進了她手裡,跟著與她擦身,直接走回了辦公室。
砰——
辦公室的門,迎面摔上。
夏沫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就跟著重重的一跳。
她立即感到後悔了!天!她究竟在做什麼傻事?竟然勸著鍾景洲去安慰一個暗戀他多年的女孩?
“我的腦子是進水了嗎?”夏沫沮喪的坐在了一旁的座椅上。
她捧著那杯還有點冰涼的酸奶,面對著最喜歡的小零食,根本毫無食慾。
鍾景洲是在三分鐘之後走出來的。
這個時間,相當的短暫,彷彿只是一瞬間,他就重新站到了她的面前。
在與他眼神對上的那一秒,夏沫激動的也想要哭了。
“買給你的酸奶怎麼不吃了呢?不喜歡嗎?”鍾景洲冷冷的問。
“太酸了,吃不下。”夏沫抿著小嘴。
“知道酸就好。”他冷哼了聲,抓著她的手臂,把人提了起來,“走了。”
“去哪?”夏沫心裡一驚。
“找個安靜點的地方,給你的酸奶里加點糖。”他愈發的沒好氣,“買都買了,總不能浪費吧。”
“好啦。”夏沫笑了起來。
手裡捧著的那杯酸奶,此時再聞不到惡酸的氣味,只餘下香甜的氣息。
“對了,你剛才進去,怎麼跟她說的?似乎很有成效啊,你出來的時候,已經聽不到她的哭聲了。”
於是,鍾景洲冷颼颼的眼神,再次飆了過來。
他的語氣,別有深意:“你,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