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南境靈州便被喧囂聲喚醒。
今日是靈州掌權者齊天華,與其妻石欣豔的三十週年結婚紀念日。
整座城市車水馬龍,鑼鼓敲天。
齊天華在靈州隻手遮天,而妻子石欣豔的父親石德宇身為南境戰衛長,權勢滔天。
儘管石德宇瞧不上齊天華這個女婿,從未踏入齊家府邸,可齊天華憑藉這層關係,依然在靈州作威作福,引得各路權貴為攀附石家權勢,對齊天華夫婦極盡諂媚。
天未大亮,齊家老宅朱漆大門便被叩響。
靈州商會會長劉榮軒帶人抬著宋代汝窯蓮花碗,諂笑道:“此乃宋徽宗贊過的珍品,祝靈州長和愛妻情比金堅,靈州昌盛。”
房地產大亨孫宏業獻上南非皇室紅寶石戒指:“這紅寶石恰似靈州長和愛妻的愛情熾熱,望多多關照靈州地產。”
娛樂巨頭李雅琴讓助理捧出香奈兒高定珠寶:“唯齊夫人配得上這套首飾,盼靈州娛樂更上一層樓。”
諂媚聲、獻禮聲交織,眾人爭相在這場盛事中討好賣乖。
他們之所以如此小心翼翼、爭相獻媚,全因齊家發放的請柬堪稱“黃金入場券”,數量屈指可數。
能否踏入這場盛宴,成為齊家座上賓,禮物是否貴重、能否入得了家主的法眼,才是唯一的衡量標準。
被瞧上眼的幸運兒,不僅能獲邀入府,與靈州權貴同席共飲,若是禮物檔次不夠,即便在商界翻雲覆雨,政界手握重權,也只能在門口吃閉門羹,連齊家莊園的門檻都摸不著。
這殘酷的規則早已在靈州權貴圈心照不宣,為了能在這場盛宴中露臉,眾人不惜一擲千金,只為博齊家夫婦一笑。
日上三竿,齊天華與石欣豔終於在眾人的翹首以盼中現身。
齊天華身著繡著暗紋五爪金龍的雲錦長袍,而石欣豔更是貴氣逼人,一襲孔雀藍的雲錦旗袍勾勒出曼妙身姿,旗袍上用金絲繡著百鳥朝鳳的圖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腕間三串老坑玻璃種翡翠鐲子,顆顆圓潤飽滿,價值連城。
然而,這位齊家夫人從現身開始就始終冷著一張臉,眼神如同利刃般掃視著獻禮的賓客,滿滿的都是挑剔與不屑。
靈州的珠寶大亨小心翼翼地捧出精心準備的南洋珍珠,滿臉堆笑地介紹著珍珠的珍稀,話還沒說完,石欣豔就冷哼一聲,嫌棄道:“就拿這種貨色來糊弄我?當我是街邊的乞婆不成?”
話音剛落,管家立刻上前,一把奪過禮盒,狠狠砸向那珠寶商的腳邊。
圓潤的珍珠滾落在地,順著臺階往下滾,而那珠寶大亨臉色煞白,卻只能連忙賠罪,弓著腰倒退著離開,連散落的珍珠都不敢撿。
即便遭受如此羞辱,在場的權貴們不僅不敢有半句怨言,反而一個個賠著笑臉,爭相展示自己的禮物,生怕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這位姑奶奶。
只因石欣豔的父親石德宇剛傳來升職喜訊,如今整個東南十省的軍政大權都握在他手中。
這場結婚紀念日宴會,也因此變得更加舉足輕重,成了眾人攀附權貴、謀求利益的絕佳機會。
“快看!”
當賓客們好不容易戰戰兢兢地落座,準備動筷時,外邊突然傳來陣陣騷動,緊接著是此起彼伏的驚呼聲。
“咚咚咚!”
眾人紛紛起身,探頭張望,只見楚軒單臂青筋暴起,竟高舉著一口漆黑的楠木棺槨,步伐沉穩地朝著齊家府邸走來。
棺槨之上,“齊天華之靈柩”五個赤紅大字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圍觀的人群如潮水般向後退去,臉上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
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小子是誰?簡直是不要命了!”
“竟敢在齊家大喜之日送棺材,這是要公然挑釁靈州掌權者啊!”
“完了完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而那些坐在宴席上的權貴們臉上的表情則瞬間凝固,有的甚至嚇得站都站不穩。
他們怎麼也不敢相信,在這靈州地界,竟有人敢如此膽大包天,在齊家最隆重的日子裡,扛著棺材直闖府邸。
這等行徑,無疑是在太歲頭上動土,無疑是把生死置之度外!
“該死的混蛋!!!”
齊天華攥著紅木扶手的指節泛白,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楚軒不僅敢找上門,還扛著棺材在眾目睽睽之下挑釁,這無疑是在說,靈州邊界那自詡天衣無縫的防線,此刻如同廁紙一般。
楚軒何時潛入、如何突破,手下竟無一人察覺,當著滿座權貴的面被人打臉,好面子的齊天華如何能忍?
石欣豔見丈夫臉色鐵青,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這小子發什麼瘋?”
齊天華強壓怒火:“楚家當年漏網之魚,揚言找我尋仇,昨天就鬧事,今天還敢來!”
他刻意隱去私生子被殺的訊息,以免惹的妻子不高興。
石欣豔聞言,嗤笑一聲道:“連個毛頭小子都擺不平,越發沒用了。”
說罷,她就要調遣鐵騎,卻被齊宏上前攔住。
“母親且慢!”
齊宏嘴角微微上揚,眼神不怒自威,泛著冷光:“此人來勢洶洶,若興師動眾反倒跌份。孩兒願單槍匹馬取他狗命,將屍體高懸城門,叫所有人知道得罪齊家的下場!”
他周身化勁圓滿的氣勢若隱若現,引得賓客們紛紛側目。
誰都知道齊家這位嫡子天賦卓絕,離極勁天師僅一步之遙。
“還是宏兒有魄力!”
石欣豔眼底閃過讚許,撫著兒子肩膀道:“殺人別髒了手,找個僻靜處收拾乾淨了再掛到城門上,免得嚇到人。”
“放心吧母親!”
滿座賓客聽到母子二人的對話後,立刻炸開了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