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老宅宴會廳內,璀璨的水晶燈把滿堂賓客的阿諛笑臉映得發亮。
齊天華攬著石欣豔纖細的腰肢,二人十指交握,銀質餐刀懸在三層翻糖蛋糕上方。
那蛋糕以珍珠粉打底,金絲勾勒的並蒂蓮栩栩如生,頂層嵌著鴿血紅寶石,恰似他們在靈州不可一世的地位。
“齊州長與夫人真是天作之合!”
“這蛋糕都不及二位恩愛耀眼!”
恭維聲此起彼伏,鎂光燈閃成一片。
“轟!”
然而,刀光尚未落下,雕花木門陡然炸裂!
灰袍翻飛間,空無大師踉蹌著撞入,原本光潔的光頭沾著草屑泥土。
齊天華瞳孔驟縮,餐刀“噹啷”墜地:“大師!宏兒呢?為何只有你......”
石欣豔踩著十二厘米紅底鞋衝上前,一臉緊張的高聲質問道:“我兒是不是去收拾楚軒那雜碎了?你這滿身血痕,究竟出了何事?”
滿座權貴齊刷刷倒抽冷氣。
礦業大亨低聲喃喃道:“齊公子化勁圓滿,空無大師極勁天師......沒道理......”
“阿彌陀佛......”
空無直接裝傻:“不知施主說的是哪位公子?貧僧自踏入靈州,所見皆為虛妄,只記得經文在耳畔迴盪。”
“施主自便,貧僧將去往西天取經,普度眾生......”
說著,空無踉蹌起身,撞開攔路賓客,灰袍在穿堂風中獵獵作響,轉眼消失在大宅迴廊盡頭。
“瑪德,空無你什麼意思?”
齊天華掀翻長桌,杯盤碎裂聲中。
他與石欣豔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到了恐懼。
當侍衛們追到前庭,只餘滿地狼藉,哪還有空無的蹤影?
“難不成,齊公子出了意外?”
齊家夫婦在賓客們不安的竊竊私語中,如墜冰窖。
“你找他嗎?”
就在氣氛凝滯到極點時,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撕裂長空,漆黑楠木棺槨破牆而入。
楚軒足踏棺蓋凌空而立,一身勁裝獵獵作響,腳下“齊天華之靈柩”五個赤紅色大字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煙塵未散,他屈指一彈,牆外傳來骨骼摩擦的刺耳聲響。
一具焦黑骸骨破窗而入,在石欣豔腳邊砸出深坑。
白骨上還殘留著幾縷未燃盡的月白綢緞,正是齊宏今日所穿長衫。
“來,好好欣賞欣賞!”
楚軒似笑非笑的冷笑道:“這就是你們齊家的好兒子!”
“啊!”
石欣豔踉蹌著跪倒在骸骨旁,孔雀藍旗袍沾滿鮮血。
她突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淒厲的聲音震得所有賓客不寒而慄。
“宏兒!我的兒啊!”
石欣豔的手指死死摳進骸骨腕骨,彷彿要將兒子破碎的魂魄重新拼湊,卻無濟於事。
“齊天華!你這個廢物!”
石欣豔猛然轉頭,精心描繪的丹鳳眼裡佈滿血絲。
“平日裡耀武揚威說什麼靈州一手遮天,現在連自己兒子都保不住,石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她朝著齊天華歇斯底里的大聲吼道:“你現在立刻殺了這小畜生!不把他千刀萬剮,我和我父親絕不會善罷甘休!”
齊天華的雙眼赤紅如血,指節泛白得近乎透明:“楚軒!你竟敢殺我兒,我定要將你抽筋扒皮,用你的血祭奠我兒!”
他身後的侍衛不自覺後退半步,被這位素來沉穩的靈州長身上翻湧的殺意震懾。
宴會廳陷入詭異的死寂,賓客們連大氣都不敢出,盯著楚軒嘴角那抹似有若無的笑意,後頸泛起陣陣寒意。
要知道,齊宏身邊的空無大師可是極勁天師,就算放眼整個南境算得上是一流強者,再加上齊宏自身實力不凡,這戰力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
可結果呢?
空無逃竄,齊宏被斃!
更令人膽寒的是,齊宏可是石德宇外孫的性命。
即便不顧齊天華,難道楚軒還不怕石德宇這位跺跺腳十省震顫的戰衛長?
“是他!可他怎麼敢.......完了,石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角落裡,一襲月白衣裙的水月死死攥住侍女杏兒的手腕,臉上露出了驚愕不已的神情。
杏兒的牙齒在顫抖中咯咯作響,那日被楚軒掌摑的記憶突然清晰如昨。
她望著場中周身騰起金色龍影的男人,冷汗浸透後背。
原來那天楚軒隨手一揮,竟真是收著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