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手下留情,此刻自己恐怕也和地上的骸骨無異。
齊天華額角青筋暴起,高聲咆哮道:“來人!調靈州鐵騎!今日不將楚軒碎屍萬段,我誓不罷休!”
昨日私生子橫死街頭,今日嫡子又命喪當場,齊家兩代血脈接連折損,這口氣如何咽得下?
隨著震天的號角聲,數千鐵騎如黑雲壓城般席捲而來。
玄鐵重鎧在陽光下泛著冷光,馬蹄踏碎青石板,揚起滾滾煙塵。
內勁高手腰間佩刀嗡嗡作響,化勁強者周身罡氣激盪,更有幾位身披銀鱗甲的身影凌空而立,正是靈州鐵騎的精銳隊長。
“報!一大隊、二大隊、三大隊全員到齊!”
傳令兵單膝跪地,聲音響徹雲霄。
為首的一大隊隊長踏空而來,周身縈繞著淡金色的天師威壓,極勁天師的氣勢壓得空氣發出刺耳爆鳴。
這位以“鐵面修羅”著稱的強者,曾一掌拍碎百丈山崖,此刻目光如刀,死死鎖定楚軒:“膽敢屠戮齊家血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賓客們瞬間炸開了鍋。
“三大隊長齊聚!這可是靈州鐵騎十年難遇的陣仗!”
“楚軒再厲害,也敵不過三位極勁天師吧?”
眾人交頭接耳,興奮與恐懼交織的情緒在宴會廳中蔓延。
三隊鐵騎共三千餘人如黑雲壓城,玄鐵重鎧碰撞聲震得地面發顫。
齊天華望著被三位大隊長率領的鐵騎層層圍困的楚軒,手背青筋暴起,終於扯出一抹獰笑:“把他碎屍萬段!用這孽障的頭顱,祭奠我兒!”
發號施令過後,齊天華剛彎腰想要觸碰兒子骸骨,一聲炸雷般的巨響突然在身後炸開!
沖天火柱裹挾著氣浪騰空而起,數百鐵騎瞬間被掀上半空,玄鐵重鎧扭曲變形,斷肢殘臂混著燃燒的旌旗如雨點墜落。
煙塵散盡處,楚軒雙手負於身後,竟未沾染上半點硝煙。
“給我上啊!”
齊天華瞳孔皺縮,聲嘶力竭地咆哮。
其餘鐵騎舉著長槍利刃如潮水般撲來,然而楚軒只是隨意揮出一掌,掌心迸發的金光所過之處,數十名鐵騎如同被無形巨手拍擊,慘叫著倒飛出去,重重撞碎雕花牆壁。
有人舉刀劈砍,刀刃觸碰到楚軒衣角的瞬間便寸寸崩裂。
有人張弓搭箭,箭矢在半空就化為鐵屑。
不過片刻,原本遮天蔽日的鐵騎大軍死傷慘重,寬闊的庭院裡血流成河,青石磚縫間都滲出猩紅。
滿地皆是破碎的兵器、扭曲的屍體,連落腳之處都難以尋覓。
三大極勁天師境界的隊長臉色驟變,也顧不上以多欺少的非議,周身罡氣轟然爆發,同時朝著楚軒發起攻擊。
“助紂為虐,該死!”
楚軒掌心金光大盛。
三股凌厲的攻勢在觸及金光的剎那轟然瓦解,三位名震靈州的大隊長甚至來不及發出慘叫,便在磅礴勁力下化作三團血霧,飛濺在齊天華腳下的臺階上。
“!!!”
整個宴會廳陷入了死寂。
賓客們瞪大雙眼,臉上滿是驚恐,有人手中的酒杯滑落都渾然不覺。
要知道齊天華為了培養這些鐵騎中的強者,耗費數十年心血,投入的財力物力難以估量,如今卻被楚軒在短短几分鐘內盡數秒殺?
這場景,簡直比閻王爺勾魂還要迅疾、恐怖!
他們不知楚軒與齊家究竟有何深仇大恨,但眼前這殺伐果斷的狠辣手段,足以說明雙方早已是不死不休的仇敵。
水月嘴唇都在發抖,往日那個與自己溫和交談的楚軒,和眼前周身縈繞著恐怖戾氣的修羅,實在難以重合。
楚軒腳踏骸骨,冷笑一聲,周身殺意如實質般朝著齊天華湧去。
他目光如刀,死死盯著對方,一字一頓道:“齊天華,當年究竟是誰下的命令,讓你對楚家趕盡殺絕?從楚家奪走的黑檀木箱子裡,到底裝著什麼?現在又藏在何處?”
“若你老老實實交代,我便只取你一人性命,為家人報仇,但你要是敢有半句隱瞞,齊家上下,一個都別想活!”
楚軒的話音如驚雷炸響,宴會廳內瞬間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賓客們這才驚覺,眼前這場血洗竟是為了五年前那樁懸案——楚家滿門百餘口葬身火海,最終竟以“意外失火”草草結案!
此刻再看楚軒周身翻湧的殺意,眾人心中只剩一個念頭。
換作是誰遭此滅門之禍,怕都要血債血償。
人群中議論聲漸起,不少人望著齊天華的眼神變了顏色。
此前他們只當楚家之禍是天災,此刻才知內裡藏著驚天陰謀。
更有人想起宴席上石欣豔的尖酸刻薄、齊天華的倨傲刁難,心中的天平悄然傾斜,目光如芒刺般扎向齊家夫婦。
齊天華被眾人盯得後頸發毛,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卻仍梗著脖子怒吼道:“楚軒!你休要在這裡胡攪蠻纏!楚家那場意外,調查報告白紙黑字寫得清楚,你拿捕風捉影的鬼話來我齊家撒野,還害死我兒,我......”
“噗噗噗!”
齊天華的狡辯還沒落下,楚軒周身金芒暴漲,龍影呼嘯間,前排齊家宗親尚未來得及慘叫,便在掌風下化作血霧。
飛濺的碎肉濺滿雕花樑柱,宴席陡然化作人間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