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疑篤定的點點頭，“不然阿洛妲他們怎麼說走就走了，連招呼也沒同人打一個。大約她痛定思痛，不願有情人和自己的阿父反目吧，所以才消失的這麼徹底。”
可惜了，原本還想給這倆人做個媒。
我惋惜的嘆了口氣，霍不疑瞟了我一眼，“山川異域，遠隔千里，他們有緣無份，你不必惋惜。聽說崔澈阿母早在長安與他說了門親事，是他的嫡親表秭，我看這份姻緣也挺不錯的。”
“他定親了？什麼時候定的？”我突然坐了起來，霍不疑詫異的回想了一下，“應當是去歲除夕吧，也有一年多了。”
一年前就定了親？那他還招惹阿洛妲做什麼？
我陡然氣湧難捱，攥緊了拳頭，大聲吼道，“你既然早知道崔澈定親了，為什麼還放任他和阿洛妲來往？”
霍不疑一臉奇怪，也坐直了身子，“我什麼時候放任？我也管不著他啊？何況之前定親的事，他一直都沒點頭，我自然以為他能說服他家高堂，和阿洛妲有個好結局，誰能料到這後頭的事情？”
可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兒嗎？不承認不點頭，婚事就不做數了嗎？我尚為公主都沒法逃脫父母之命，難道崔澈和阿洛妲能有什麼不同？
“他無恥！他明知道自己身有父母之命，還去招惹清白人家的姑娘，吊著姑娘哄她私奔！若我知道他家正在議親，我絕不會讓他靠近阿洛妲半步！阿洛妲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他！”
我氣不打一出來，將榻捶的咚咚作響。
那麼好的姑娘，為何要被這麼個渣滓拖累，如今她孤身在鄉，也不知會不會傷心。
霍不疑大概不明白我在氣什麼，他拉了拉我的手臂，我沒好氣的甩開，他也忍不住惱火。
“你這是氣什麼？他倆誰也不希望弄到今天這個田地，造化弄人罷了。崔澈乃是崔家長子嫡孫，承載著家族繁衍興盛的重擔，他掙得頭功光耀門楣，後人才能有庇廕。可若要娶阿洛妲，別說父母不同意，就是族內耆老也難以接受，眾口鑠金。所以他不願將自己與阿洛妲置於炭火之上，選擇聽從父母之命，接受這樁婚事。你若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就不難理解他為何如此了。”
我苦笑，“他是長子嫡孫，他就該好好掙他的軍功，老老實實接受婚事！他不願將阿洛妲置於炭火之上，就該管好自己的感情，而不是隱瞞自己的情況，撩撥他人情意卻又不兌現承諾。你話裡話外都替他開脫，可知也是一丘之貉！我看，那個什麼‘三公主’大概也是你打定主意了不負責，所以接受的那麼坦然。男人真的沒一個好東西！”
“你也是男人！”他沒好氣的提醒我。
我是被氣極了有點昏頭，但話既然說出來了，我也沒法收回，抿著嘴想話圓場，無形中倒消了些火氣。
他盯著我不語，被我氣的不輕，我跟他劍拔弩張的互相干瞪著眼，似乎在比誰的氣長，都憋著一口氣。
“之前我解釋給你聽了，那個明睞就是個安插來的暗樁，根本談不上負責任，不過是白養著，免去口舌和麻煩。至於你說我與崔澈一丘之貉，我還真就同他不一樣。若我歡喜誰，我不會管她是不是外族人，也不會管父母同不同意——”
我忍不住打斷他，“若是陛下賜婚呢？”
他轉頭看向我，沒有自傲也沒有遲疑，異常沉著的接著說，“就是昊天降世也改變不了我，一切只在於我的心意，你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