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幾個婆子驚呼著上前攙扶。
秦夫人卻死死攥著銀票不放,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絡腮鬍須:“八千...八百...八十兩...”話未說完,又是\"噗\"的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快扶夫人進去!”秦剛厲聲喝道,一把奪過沾血的銀票,數也不數就塞給絡腮鬍須,“拿上銀子,趕緊滾!”
絡腮鬍須接過銀票,慢條斯理地擦拭著上面的血跡,突然陰測測地笑了:“秦大人,這點銀子怕是不夠啊。”
“什麼?”秦剛臉色驟變,“明明說好八千八百八十兩!”
“那是這幾天的賭債。”絡腮鬍須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疊借據,“令公子這三年來,在我們賭坊前前後後借了三萬兩。今日若是不還清...”
他故意拖長了聲調,目光掃過秦府氣派的門楣,突然嗤笑一聲:“不過看你們這架勢,怕是連這宅子都不是自己的吧?聽說秦府現在住的,可是沈家小姐的陪嫁宅院?”
這話一出,圍觀眾人頓時譁然。
“天啊,原來秦家住的是媳婦的房子?”
“你覺得呢?不然,一個六品的小官,和我們住在一條街上,還不是仗了開國公府上的勢。”
“真是丟盡了讀書人的臉!”
“我呸!狗屁書香門第,還不如我們這些大字不識一個的下人,最起碼,我們不會住兒媳婦的院子,化用兒媳婦的陪嫁。”
“呸。這家父子真不要臉!”
秦剛面如死灰,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
他化用的是沈家女兒的銀子,住的是沈家的宅子,和外人有何關係?
多管閒事。
他何曾受過這等羞辱,可偏偏對方說得句句屬實——這宅子確實是沈棲月的陪嫁!
“爹...”秦世清突然上前,壓低聲音道,“不如...不如我這就去把沈棲月叫來...”
“閉嘴!”秦剛厲聲打斷。
他當然知道兒子的用意。
沈棲月來了,或者房子抵出去,或者拿出銀子。
不管是哪一種,即可救了秦世昌的這隻手。
但也坐實了他秦家靠著化用沈家銀子過活的事實。
秦家可以化用沈棲月的銀子,但不能讓外人知道,更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讓沈棲月拿銀子。
更不能把房子抵押出去。
那樣的話,他們一家子住哪裡?真的在大街上流浪?
卻見絡腮鬍須已經不耐煩地舉起了砍刀。
“既然秦大人拿不出銀子...”他獰笑著逼近秦世昌,“那就按規矩辦事!”
“等等!”秦剛終於崩潰大喊,“我...我這就去籌錢!三日...不,一日之內必定還清!”
他突然想起來,秦世清和容疏影這一次出京辦案,立下大功。
所有的賞賜,全部折成銀子應該是六十萬兩,而他們只給了賬房五十萬兩,所以,他們的手上應該還有十萬兩。
思及此,看秦世清的雙眼也不由得怨恨起來,手上有十萬兩銀子,加上容疏影先前留下的五萬兩私房錢,總共十五萬兩銀子,愣是不肯拿出來救自己的親弟弟,這和沈棲月有何區別?
但當著外人的面,秦剛覺得,還是應該給兒子留些臉面。
絡腮鬍須這才收起砍刀,冷笑道:“好,就再寬限一日。明日此時若不見銀子...”他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秦世昌的右手,“後果自負!”
待賭坊的人揚長而去,秦剛才像被抽乾了力氣般癱坐在地。
他望著地上那攤秦夫人吐出的鮮血,突然暴喝一聲:“都是你這個孽障害的!”說著狠狠踹了秦世昌一腳。
“老爺!老爺!”一個婆子慌慌張張跑來,“夫人暈過去了,嘴裡還在吐血呢!您快去看看吧!”
秦剛這才跌跌撞撞地往內院跑去。
經過攬月院,他猛地停住腳步,望著那緊閉的院門,眼中閃過一絲怨毒——沈棲月,你竟敢見死不救!
隨後跟來的秦世清,見到秦剛的神色,頓了頓,沒有跟去,轉身去了攬月院。
此時的攬月院。
早有人把大門外發生的事報到沈棲月這裡。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