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棲月轉過身,掃一眼容疏影的腹部。
雖然穿著兩件衣裙,腹部微微鼓起的形狀,還是隱約可見。
不知道秦剛又生出了什麼噁心人的想法。
秦剛見沈棲月一聲不吭,覺得沈棲月現在可能是腦子遲鈍了,居然不知道問他那該如何。
既然沈棲月腦子遲鈍,連問一聲都想不起來,那他只好勉為其難地把所有的盤算都說出來了。
“唉,”不知道是嘆息沈棲月腦子遲鈍,還是為他的不容易嘆息。
“昨日夜間,我夢到你們大哥了。”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不只是沈棲月,就連秦夫人和秦世清、容疏影,秦世昌和胡巧珍,全都支稜起耳朵。
別人不知道,秦夫人非常清楚,那孩子,生下來就是個死胎,渾身青紫,一點熱乎勁都沒有,她只是匆忙看了一眼,秦剛連看一眼都未曾,就請接生婆扔了出去。
現在秦剛夢到那孩子了,那孩子連眼皮都沒睜開,更沒有喝過一口奶,說過一句話,秦剛夢到的那個孩子,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的。
秦夫人非常期待,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這些年過去,尚未投胎轉世,可真是苦了她的孩子。
秦剛捋了捋鬍鬚,道,“你們大哥眼看著媳婦不能進門,非常生氣,和為父大吵一架,最後跪在為父面前,祈求為父,讓影兒早些進門,延續他的香火。”
沈棲月差點笑出聲。
編排半天,原來還是為了容疏影進門這件事。
眼看著天氣越來越熱,容疏影的肚子越來越大,用不了多久,容疏影懷孕的事,就得傳到秦府外面。
到時候,無媒苟合,未婚先孕的名聲,足以令秦家所有人抬不起頭,就連秦宓的婚事,也會受到影響。
秦剛可不得處心積慮地籌謀這件事。
沈棲月裝作不明就裡,靜靜聽著。
秦世清立馬明白過來。
兼祧兩房的事,自從回來之後,他就和父親說過很多次,不能再拖了,拖下去,影兒的肚子就會暴露在大庭廣眾面前,到時候,秦家上下都沒臉。
“爹,這都是兒子的不是,只顧著忙自己手上的案子,卻忽略了兄長的感受。”說完,眼角還泛了紅,裝模作樣擦拭一下。
容疏影也說道,“全憑爹爹安排。”
“那就好,”秦剛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因影兒身體欠佳,婚禮我們暫時靠後,先拜堂成親,等到影兒身體恢復,我們重新舉辦宴席,補辦婚禮。”
把懷著身孕說成是身體欠佳,也只有秦剛能想出來。
秦世清和容疏影自然巴不得這樣,連忙應聲:“全憑爹爹安排。”
秦世昌眼珠子在秦世清和容疏影的身上滴溜溜亂轉,不知道在算計什麼。
沈棲月揚起臉,問道:“如此說來,父親準備讓世清兼祧兩房?”
屋子裡的人全都看著沈棲月,這不是早就說好的事,若不是因為秦世清和容疏影出門辦案,恐怕早就拜堂了,這時候,沈棲月再來問一嘴,什麼事意思?
“是。”秦剛一句話,板上釘釘。
“我不同意。”沈棲月站起身,“當初母親說過,絕對不會讓父親納妾,我也表明了我的態度,絕對不允許夫君兼祧兩房。”
“呵,”秦世昌跳出來,“不讓二哥兼祧兩房,難道還要我秦世昌兼祧不成?”
“放屁!”胡巧珍一步竄過來,鼻尖差點撞在秦世昌的胸口,“你給我聽著,你敢兼祧兩房,我們就和離。”
“我只是玩笑話,當不得真!”秦世昌立馬慫了,小聲安慰胡巧珍,拉著胡巧珍坐下。
老夫人嘆口氣,道:“月月,你這是何必?”
看一眼秦剛和秦夫人,也不知道王婆子娘幾個現在在什麼地方,日後找到了,柳娘懷著身孕,總歸是要進府的。
“祖母知道你是個懂道理的孩子,你看影兒現在懷著清兒的孩子,沒個名正言順的說法,讓孩子出生後何去何從?我保證,在不久之後,一定給你公爹納一房妾室就是。眼下,我們只談清兒和影兒兼祧兩房的事。”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容疏影肚子裡的孩子又不是我攢撮夫君讓她懷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