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東這才繼續往下走，直到階梯盡頭的暗紅地毯吞沒她的鞋尖。
她打量小舞——
小舞被那目光蟄得發毛，耳後細小的絨毛都豎著，腳尖往蘇燼鞋跟後面藏。
“十萬年化形，血肉無價。”比比東像在研究一把新匕首，“蘇燼，你把她帶來武魂城，是打算進獻呢，還是打算私養？”
私養兩個字輕得彷彿在討論一隻金絲雀。小舞背脊驟涼，指尖掐進蘇燼掌心。
蘇燼嘖了一聲，嗓音壓得足夠低：“我的寵物，什麼時候輪到別人打主意？”
他把“寵物”兩字說得像在唸一句滾燙情話，小舞聽不出到底是疼還是寵，腦子嗡嗡的，只記得死死抓著那幾根手指。
比比東眯眼——危險、審視、甚至帶著一點點病態的豔羨。
“行。”她忽然爽快地轉身，“寵物也好，人也罷，既然你挑明瞭，我也沒有權利阻止。”
比比東開口道：“走吧，進去坐坐。”
她轉身，長袍拖曳在鏡面般的大理石階上，高跟鞋發出塔塔聲。
蘇燼跟上，腳步不快，每一步都在那火光裡留下一道裂開的影。
小舞落後半步，指尖無意識揪住蘇燼的袖尾。
……
三人很快來到了大殿之中。
比比東停在王座前三尺，隨手把權杖拋給侍女。侍女差點沒接住，忙不迭跪下去，額頭撞得“咚”一聲。
比比東對著蘇燼和小舞說道：“坐吧。”
比比東見蘇燼坐下後，自己這才坐在了王座之上。
比比東和蘇燼簡單的含蓄過後，
蘇燼對著比比東說道：“先給小舞安排一個客房吧，後面想讓她去武魂殿學院學習。”
比比東眼神中閃過一次異樣開口道：“哦？你確定一個魂獸來武魂殿學院學習，不會被其他人窺覬？
十萬年魂環，十萬年魂骨。蘇燼，你知道這數字會讓多少封號鬥羅把夜當白天過。
就算我不出手，那些供奉我可不敢保證。”
比比東頓了頓繼續道：“有你在，自然沒人敢動手，但是你怎麼能確定時時刻刻保證她的安全？”
蘇燼沒有說話，只是抬手一揮。小舞瞬間被一股朦朧的氣息包裹，一點魂獸的氣息都無法散播出去。
比比東見蘇燼的招式已經不足驚訝了，畢竟能將整個大陸重啟的人，還有什麼能夠足夠驚訝的呢。
比比東忽然笑了，聲音柔下來，“既然你執意如此。好——月關，備客房。”
菊鬥羅從門側走出，臉上那種甜笑終於有點皸裂，“——是。”
月關咳了一聲，笑得比哭還難看，抬手虛引：“二位跟我走吧。”
小舞下意識揪住蘇燼的袖口，指甲在黑色衣料上掐出一道白。
蘇燼側頭，低聲說道：“乖，先去睡一覺。我還有一些事情要辦。”
小舞想瞪他，眼圈卻先發起熱來，只好悶聲點頭，跟著月關往外走。
月關帶著小舞走後，殿內只剩兩個人，二人雙目對視，氣氛顯得有些微妙。
蘇燼率先開口，對著比比東說道：“相比那個老傢伙還對著你不放吧，帶我去會會他，順便看看千仞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