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東的高跟鞋在地板上輕輕一點，她走下王座，繞著蘇燼緩緩踱步。
“那個老不死的，就像是武魂城地基下的一塊墓碑，又冷又硬，壓著所有的人，也壓著我。”
她的聲音低了下去，不再是教皇的威嚴，而是一個女人的怨毒。
“那千道流還是老樣子，”比比東停下腳步，背對著蘇燼，仰頭看著穹頂之上那巨大的六翼天使壁畫，眼神裡滿是憎惡，
“看似現在武魂殿我身為教皇，一言九鼎，所有人都對我俯首稱臣。但實際上，真正的大權，那些盤根錯節的老傢伙，
那些只認天使血脈的頑固派，全都攥在千道流的手裡。我這個教皇，不過是他推出來，替他擋在陽光下的一個靶子罷了。”
她的話語裡沒有絲毫委屈，只有陳述事實的冰冷，
“而現在……”她頓了頓，提到那個名字時，聲音裡複雜的情緒幾乎要滿溢位來，有心疼，有惋惜，更多的，是一種被扭曲的期盼，
“小雪為了復仇……為了給她自己，也為了給我討一個公道，現在把自己封在天使神殿的密室裡，苦苦修煉。”
蘇燼聽後只是淡淡地接了一句：“為了成就天使神位？”
比比東冷笑，唇紋裡嵌著殘酷的豔，“對，不過你現在來的也正是時候，小雪現在正準備踏入天使神考。”
“那就別浪費時間。”蘇燼聽到千仞雪準備踏入天使神考，面色終於有了些許變化。
比比東盯了他兩息，忽然撲哧笑出聲，高跟一轉帶起凌厲風聲，裙襬獵獵翻飛。
“走。但我得提醒你——進了天使神殿就不是我的主場。想帶她全身而退，那老傢伙，得看你了。”
“千道流？我連神都不放在眼裡，他算個屁！”蘇燼聽後笑道。
二人一前一後的朝著武魂殿深處走去。
……
祭壇建在地下最深處，比黑夜還黑，只有一圈六翼天使雕像託舉的炬火。千道流就在火光的邊緣，背手而立，銀髮垂腰，彷彿連灰塵都不敢近身。
他連眼皮都沒抬，“東兒，帶外人入禁地，這可是死罪。”
比比東的手懸在半空，她確實想回嘴，卻被蘇燼的指腹按住了手腕。
男人的體溫透過袖口最柔軟的內襯滲進來。
蘇燼只是側過身，擋在她與千道流之間，視線掠過老人肩頭那枚金線刺繡的六翼紋章，輕笑：“外人？”
“我就想說了，老頭，你整天自詡高傲，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蘇燼說道，嗓音懶洋洋，完全沒將其放在眼中。
千道流緩緩抬眼。
“褻瀆天使者，當受神火焚心。”千道流嗓音平靜得沒有一絲起伏，“外人，你在挑釁整座武魂城的信仰。”
聲音並不真正震動空氣，而是直接將音波灌注進人的識海。比比東悶哼，高跟鞋猛地往後碾了半步，鞋跟崩掉一塊石屑。
蘇燼不避不讓，反而往前更踏出一步，腳尖落點與千道流的影子剛好鎖成一條直線，千道流的氣息瞬間被瓦解。
“嘴巴放乾淨點，現在雪兒正處於關鍵時刻，我不想與你交手，而打擾到雪兒。”千道流面露凝重，他看不清蘇燼的實力於是開口道。
蘇燼抬了抬下巴，語氣不屑到了極點：
“什麼狗屁天使神，說白了不就是一個躲在神界不肯露面的老廢物？老子今天要是心情好，直接把它拽出來給千仞雪當坐騎玩，而且有我在，雪兒就算不參加神考，照樣可以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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