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這樣兵荒馬亂的年代,一兩白鹽就能換十斤精米以上,甚至更多,乃妥妥的“奢侈品”。
普通百姓能吃上泛黃的鹽塊,就已經算不錯了。
春生又如何能弄到?
但她不得而知的是,現在這個春生已經換了一個人。
不久。
當慕容雪烤好肉串時,陳餘拿著一小撮細鹽走出廚房,道:“小姨你看,這是什麼?今天鎮上來了個反賊的大人物,還拉了十幾車鹽塊過來,我撿到一小塊,只能煉出這麼一小點。”
“烤肉若沒有鹽,豈不寡淡?來,灑上!”
慕容雪瞪大眼睛,難以置信之色,趕忙阻止道:“什麼?這真是細鹽?”
說著,快速伸手點進陳餘裝鹽的碗裡,嚐了嚐。
當意識到那是貨真價實的細鹽後,更加驚愕道:“你什麼時候會煉製細鹽的,我怎麼不知道?”
粗鹽和細鹽的區別,就是一個鹹中帶苦,另一個卻甜中帶鹹,很容易區分。
陳餘憨憨一笑:“我說是昨夜阿父託夢,教了我煉製細鹽的辦法,小姨相信嗎?”
慕容雪徹底呆住,愕然之至,再次深刻感覺到春生和以前有極大的不同。
傻病似乎一夜之間變好了,而且還莫名其妙學會了煉製精鹽的方法。
這在她看來是不可思議的。
但卻也沒有深究,不論在春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只要他沒有變壞,那就無關輕重。
頓了頓後,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竟雞賊一笑,快速搶過陳餘手中的碗,鄭重道:“這鹽不能吃!”
陳餘愣住:“為什麼?鹽不就是用來吃的嗎?”
“是用來吃的,但咱們沒必要這麼奢侈!你知道現在市面上一兩白鹽,能換多少斤米嗎?”
慕容雪微笑著,神秘道。
陳餘搖了搖頭。
“是十斤!整整十斤,而且是精米。如果換糙米的話,還可以更多!你說,咱們有肉吃就不錯了,何必如此奢侈?還不如拿到坊市上去換大米,這撮鹽雖不足一兩,但也足夠換回幾斤糙米了。”
她一副精打細算的樣子,淺笑接道:“現在不比從前,咱們沒了老宅,官府跑了,你再無糧餉。若再不勒緊褲帶過日子,以後該怎麼辦?這麼上好的細鹽,咱自己吃了多浪費,拿去換點大米當作存糧,豈不更好?”
“你進山打獵,不一定每次都有收穫。眼下還好,就你我兩張口吃飯。可是這日子還長,外面又是風雨飄搖的,朝廷的天說變就變,未來要是多了張口吃飯,可就不同了。大人可以少一兩頓不吃,小的可不行...”
她越說往後,聲音越小,最後竟低頭臉紅起來,悄悄偷瞄著陳餘,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陳餘眉頭皺成八字,腦中一團黏糊。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不就是一小撮細鹽嗎?小姨竟說得跟財寶似的,至於嗎?
還大的小的...
嗯,不對!
哪來小的?
難道說...小姨想到了婚後生活,她想和我生個娃兒出來?
有了娃兒,那不就是多張嘴吃飯了嗎?
想到這。
陳餘心中一喜,暗道小姨這是對我有意思?
在暗示以後想跟我要個大胖娃兒?
就這麼一小撮鹽,她竟聯想到了這麼長遠的事情,果然是持家有道的潛質。
娶老婆,就得娶這樣的!
而她這麼說,話糙理不糙。
一撮鹽,張嘴就沒了。
可若是換成幾斤大米,在這樣的亂世背景下,卻可以吃上一兩天。
果然是個精明賢惠的主兒...
得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