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卻是,石有容服下自己身上的解藥,居然神奇的解毒了。
石有容凝重道:“你是在懷疑...昨天的殺手來自我軍中,就藏在我身邊?是天軍的人想殺我?”
陳餘雖沒有肯定這樣的說法,卻道:“少主如何解釋你身上的劇毒已解?如果是錦衣衛出手,你的解藥能解嗎?估計你連錦衣衛慣用什麼毒藥都不知道吧?”
“但這怎麼可能?軍中何人想殺我?”
“確實!你是天軍少主,天王的掌上明珠,按理說滿江鎮上不會有人敢殺你。否則,你也不可能安全進鎮。但...如果殺手的目標,其實不是你呢?”
“什麼意思?”
“少主還記得我與你破窗而逃時,殺手的矛頭指向誰嗎?”
石有容想了想,目光微閃道:“馬國堡?”
陳餘道:“是。殺手在自曝錦衣衛的身份後,便果斷對馬國堡放箭,卻對你視而不見。可見,你並非第一目標。”
“可當時他們揚言要殺我!”
“這或許是欲蓋彌彰,想讓錦衣衛背鍋,而故意說出來的!首先,昨日你是女扮男裝而來,錦衣衛並不知道你的身份,大機率都不懂你長什麼樣子,甚至都不知道你會來參加卑職的婚宴,如何前來刺殺?”
陳餘緩緩道:“再者,錦衣衛如果想殺人,為什麼要自曝身份?他們難道不知道暴露身份之後,即便得手,也很難逃出去嗎?你見過這麼愚蠢的錦衣衛?最後,錦衣衛是怎麼混入鎮上的?”
“其中有太多疑點,絕不是錦衣衛動的手!”
得知另一個藥瓶中裝的是解藥,陳餘十分肯定自己的猜想,直接排除了錦衣衛潛入婚宴行刺的可能性。
只因...他家裡就有幾個錦衣衛,他們並不認識石有容,根本不會貿然出手。
加上石有容的解藥,能解殺手箭上的毒,就更加排除了錦衣衛的嫌隙。
錦衣衛不可能與反賊用同一種毒!
唯一的解釋,就是有人假冒錦衣衛身份殺人,而且第一目標不是石有容,而是馬國堡!
石有容再次沉默,片刻後才重新開口:“就算不是錦衣衛,但單憑解藥這點,你又如何斷定殺手來自我軍中?也有可能是錦衣衛故意露出破綻,想讓我軍自相懷疑。”
陳餘冷笑:“如果是錦衣衛來了,他們的首要任務應該是營救君安郡主,而不是冒險殺人。既能潛入滿江鎮,在沒有十足把握之前,就不會輕易暴露,不是嗎?”
“可他們出手的剎那,非但自曝身份,而且殺的卻是馬國堡,就有點說不過去了。難道說殺了馬國堡,可以救回君安郡主?這顯然不合理!另外,少主還記得殺手在追趕我們時,說過什麼話嗎?”
石有容想了想,道:“他們說...讓你站住,否則就殺你全家。”
“那就對了。錦衣衛是天子犬齒,一般只有執行任務時,才會出現在地方縣府。換言之,錦衣衛可能都不認識我,不懂我的情況,不該威脅要殺我全家!只有非常熟悉我的人,才會這樣開口威脅!”
“殺手對你的背景非常熟悉,且就在滿江鎮上,還能自由出入而不被懷疑?”
“正是!而他們的主要目標竟是馬國堡,那這些殺手身份的範圍就更能縮小!有能力刺殺天軍將領的人,必是天軍中人。且極有可能涉及仇殺,那麼...軍中誰與馬國堡有私怨?”
“你是想說...薛愕?”
石有容震驚。
陳餘淡笑道:“少主認為不可能?可以肯定的是,殺手肯定是來自天軍軍中!所以,他們才會有天軍慣用的毒藥。也正因為他們使用了天軍的毒藥,所以少主攜帶的解藥才能解毒!這點是必然的,否則,少主便無法再醒過來!”
“而這些殺手所具備的行刺便利與疑點加起來,薛愕的嫌疑...無疑最大!第一,他和馬國堡有仇,有殺人動機。第二,他本就是天軍的人,與錦衣衛交過手,可能藏有錦衣衛的武器裝備。想要拿到軍中的毒藥,對於薛愕來講,非常容易。”
“但負責行刺的殺手忽略了一點,他們不該在錦衣衛的袖箭上塗抹自家的毒藥!這點,便暴露了他們的嫌疑!第三,如果行刺的主謀真是薛愕,他不敢真的殺你,但會設法讓你受到驚嚇!繼而,便能讓身為徐陽守將的馬國堡負上保護不力的罪責。就算行刺殺不死馬國堡,他也能借天王的刀宰了馬國堡!”
“要想證明卑職這個猜測,其實也不難!一回到滿江鎮上,若馬國堡已死,或者說天王下令捉拿馬國堡的話,那主謀就一定是薛愕!”
石有容愣住。
毫無疑問,陳餘的這個猜測並非空穴來風,而是有潛在事實依據的。
殺手,竟就藏在她身邊,而且還敢利用她除去異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