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山腳下緩緩停下,兩人下了車,禮棋跟著兩人沿著山路往寺裡去。
陳映晚和陸明煦走在前面,兩人聊著這段時間的趣事,歡聲笑語不停。
半個時辰後,兩人到了千山寺,一同燒香祈福,又求了幾枚平安符。
陳映晚給佑景求了一個,陸明煦給自己和爹孃求的。
兩人邁出門時,發現下雪了。
這已經不知道是今年冬日的第幾場雪,卻是兩人第一次一起賞雪。
“我準備了不少毛皮衣裳,打算一起帶去給我爹孃。”
雖然那邊肯定不缺這東西,但陸明煦總覺得這是自己的心意,是不一樣的。
陳映晚笑道:“二爺的孝心,他們一定會感受到的。”
兩人中午打算在寺廟吃齋飯,便坐在門外簷下等待。
雪花時不時被風吹進廊簷下,落在陳映晚肩上,一旁的陸明煦微微側過頭看向陳映晚肩上的雪花,有意為她拂去,手抬到一半卻又放了下去。
陸明煦默默移開目光,彷彿一開始就未曾注目過。
陳映晚望著簷外的漫天雪幕出神,陸明煦選擇去邊疆,這是她重生回來後的變數。
系統說,從她和陳曉玉重生的那一瞬間開始,一切都已經發生了改變,她沒有能力控制,就唯有努力適應這些變化。
可陸明煦要離開這件事……卻讓她有些說不出的茫然。
陳映晚早就想好,只要護住自己和佑景就好。
陸明煦雖然算是她的朋友、她可以尋求庇護的貴人,但介於兩人身份之差,她無法改變陸明煦的想法。
所以真的有一天陸明煦要做出一些危險的行為舉動,她一己之力阻攔不了,那就只好不管不顧了。
可現在……
陳映晚輕移視線,落在自己身邊那抹黑色身影上。
她似乎已經沒辦法把陸明煦看成“其他人”。
陸明煦提出要離開懷州去邊疆時,陳映晚也忍不住擔心起陸明煦的安危,而這份擔心不只是因為對方陸家二爺的身份。
“……我這幾天總是做夢。”
陳映晚突然緩聲道。
“夢到什麼了?”陸明煦扭頭看向她,對她接下來的話充滿興趣。
無論她說什麼,陸明煦都很想聽。
陳映晚垂眸:“我夢見你在邊疆遭遇了不幸……我本不想說的,這話太不吉利,可我忍不住想那會不會是個預兆。”
陸明煦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的他心裡絲毫沒有對未來的惶恐,反而生出一絲欣喜。
陸明煦語氣帶了一絲雀躍:“我小時候每次做噩夢,我娘都告訴我夢都是反的。”
陳映晚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你為什麼聽起來還挺高興的?”
陸明煦輕咳一聲。
太明顯了嗎?
可陳映晚能夢到他遭遇危險,說明陳映晚是擔心記掛著他的。
他怎麼能不高興?
“對、對啊,夢是反的,所以說不定我能在邊疆歷練一番、還能建功立業呢!”
陳映晚卻因為這句話緊張起來,望向陸明煦的眸子都微微顫抖:“建功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