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道門後，是所有人都不想開啟的東西。
第二天一早，祖師爺動了。
香灰沒有落地。
是飄起來的。
一直飄到天花板上，凝成一行字：
【命債初啟，酆城東隅，舊井三尺，索命初開。】
林若一看到這行字，心裡咯噔一下。
她知道，祖師爺說的，不是普通的地方。
是酆城老城區，一個拆了一半的廢小區。
“祖師爺說，王辰的第一筆命債，就藏在那裡。”
“那地方原本是民宅，後來拆遷挖到過一口井。”
“井底有人骨，被風水師封了一回。”
“結果三個月後，負責封井的風水師失蹤了。”
“那片區就荒了。”
王辰聽完抖了一下：“那……我要去那？”
林若點頭：“你的親自下井。”
“把屬於你的那一魂一魄，拿回來。”
“那魂本該在你身上，但當年被強行替換過。”
“你現在命裡空著一格，祖師爺說，必須補上。”
“補不上，你就永遠只是個‘代人活著’的軀殼。”
王辰點點頭：“我去。”
“我怕，但我更怕一輩子都不清楚自己是誰。”
祖師爺香灰“啪”地跳了一下，像是在鼓掌。
林若拍了拍他肩：“別死了。”
“祖師爺說了，你死了，他的重新挑小工，很麻煩。”
王辰：“……”
“我一定活著回來。”
出發前，林若給了他三張符。
【鎮魂符】【照命符】【引路符】
每張都是手繪，祖師爺親批，價值不菲。
王辰揹著包出了門，林若站在陽臺看著他。
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祖師爺輕輕落下一縷香灰，飄到她掌心，落成一個字：
【啟】
她知道。
這是王辰的命運線，也是她這條命運路的轉折點。
當天下午三點。
王辰抵達酆城東隅廢區。
這裡荒了快十年。
雜草比人高，野貓成群，幾棟樓像廢墟一樣站著，風一吹就嘎吱響。
他找到那口井。
老舊鐵蓋子鏽的發紅，中間畫著一個淡的快看不見的封印符。
他開啟包，貼上照命符，又點燃鎮魂符。
井口瞬間一震，冒出一股冷氣。
王辰嚥了口唾沫：“祖師爺……我來了。”
他一點點下井。
越往下，越冷。
不到三米深，他腳踩到了實地。
頭頂一片黑，四周溼漉漉的井壁爬滿苔蘚。
就在這時，前方“咔噠”一聲。
有東西在動。
他開啟手電，照過去——
一個人影。
縮在角落，頭埋著，看不清臉。
王辰一激靈，拔出引路符，顫聲說：“你……你是誰？”
那人影沒有動。
但空氣裡，開始飄出一股味道。
血腥，潮溼，像屍體在低溫中泡久了。
忽然，那人影開口了：
“你終於來了。”
“你，是我。”
“我是被你搶了命的那一半。”
王辰大腦嗡地一聲：“你……你是我？！”
“什麼意思？！”
“你不是我，我還活著！”
“你是個死人！”
那人影抬起頭。
長的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的臉。
一模一樣的鼻子。
一模一樣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