藩王治下,豈容朝臣染指?
王肅“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渾身抖如篩糠。“臣不敢!臣絕無此意!是臣失言,是臣胡言亂語!請陛下降罪!”
大殿之上,再次陷入死寂。
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這不是一場關於鹽和香料的國策之爭。
這是一場獵殺。
而王肅,只是那頭不走運,撞上陷阱的獵物。
蕭奕,從一開始,就不是為了那什麼北狄公主的香料。他只是需要一個由頭,在朝堂之上,名正言順地,廢掉一隻不聽話的狗。
皇帝捻著鬍鬚的動作停了下來。
他看著跪在地上的王肅,又看看面無表情的蕭奕,眼中閃過一絲極深的,難以捉摸的意味。
他這個兒子,比他想象的,還要狠。
昨夜,他收到了兩封信。一封是王肅彈劾蕭奕私自接觸北狄,意圖用鹽礦換軍備的密奏。另一封,是蕭奕八百里加急送來的,只有一句話:臣,欲清君側。
他沒有批覆。
他想看看,蕭奕要怎麼“清”。
現在,他看到了。
乾淨,利落,不留任何餘地。用對方的武器,刺穿對方的喉嚨。
“王肅,”皇帝開口了,聲音依舊平淡,“身為御史,風聞奏事是你的職責。但道聽途說,捕風捉影,還在金鑾殿上咆哮失儀,就是你的罪過了。”
“陛下……”王肅抬頭,眼中尚存一絲希望。
“拖下去,廷杖二十,削去御史中丞之職,降為大理寺少卿,閉門思過。”
皇帝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重錘,敲在王肅的背上。
廷杖二十,足以讓他半死不活。削去官職,更是斷了他所有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