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雪菱目光瞥過渣爹包紮好的右手,低垂的眉眼讓人看不見神色。
“爹爹,你沒事吧?”
柔柔弱弱的聲音很具有迷惑性。
有外人在場,出於表面功夫,溫敬書還是應了一聲。
陸崢也跟著關心了兩句,又把發現溫雪菱的經過說了一遍。
與此同時,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溫相爺,為何兩位小姐和公子會出現在此地?”
他背後的人可是帝王,溫敬書也不敢掉以輕心。
好在之前早就已經和兩個兒子透過氣。
斟酌片刻,他才開口說道,“安安和雪菱在丞相府被人擄走,謹修和謹禮帶人追了過來。”
溫謹修跟著補充道,“沒錯,有歹人想要利用兩位妹妹威脅父親,幸好被我和四弟追了回來,而他們也負傷逃走。”
“帶著兩位妹妹走夜路不安全,恰好父親在附近剿匪,我們便想著過來求助一晚,明日一早再帶兩位妹妹回丞相府。”
“沒想到四弟會……”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也跟著悲傷了起來。
溫謹修還沉浸在失去弟弟的難過中,心裡很不好受,早知會出這事,他就不讓傷勢未愈的弟弟跟過來了。
“原是如此。”
陸崢若有所思,說了兩句話就跟著離開了。
等人一走,溫敬書當即變臉。
“你為什麼要出去?”質問的聲音裡,有著想將一切過錯都拋在她身上的意思。
沒有外人在,溫雪菱也不扮演柔弱小可憐了。
她抬頭看著渣爹黑沉沉的臉,實話實說道,“溫錦安喊來了黑風寨的山匪,想要欺辱我。”
“不跑出去,留在這裡當蠢貨被欺負嗎?”
渣爹還沒有開口,溫謹修先一步跳腳震怒,“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安安怎麼會和黑風寨有關係!”
讓她說原因的人是他們,現在說出真實原因跳腳的人也是他們,這些男人可真麻煩。
溫雪菱懶散聳肩,對他的不信任早已習以為常。
“是與不是,這就要看爹爹怎麼查了,若是秉公嚴查,應該能查到黑風寨的幕後黑手是誰吧?”
後面幾個字被她咬得很重。
溫雪菱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讓溫敬書臉色又黑沉了一個度。
他視線犀利:“禮兒的事情,是不是你乾的?”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想把罪責甩到她頭上,溫敬書此人真的爛透了。
“我雖不喜四哥,但還不到殺人的境地。”
“倒是爹爹讓女兒刮目相看,都說虎毒不食子,爹爹還真是……”
溫敬書下意識想要伸手掐她脖頸,後知後覺自己的右手受傷,根本使不上勁兒。
他腦子裡緊繃的弦突然斷裂,銳利無比的視線緊鎖著溫雪菱的眉眼。
“你知道什麼!”
“女兒什麼都不知道,只是從陸首領口中瞭解了事情的經過,為四哥感到心寒罷了。”
溫雪菱一步步靠近床榻邊的男人,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站住了腳。
“爹爹,捫心自問,若是沒有那支莫名出現的箭矢,在四哥和溫錦安之間,你真的會選四哥嗎?”
她的眼神很直白,讓溫敬書避無可避。
想到小兒子臨死前不敢置信的目光,他的臉色也跟著白了白。
溫敬書心裡很明白,小兒子低頭看到箭矢後的震驚,還有死前的悲傷,無不昭示著一件事。
他知道那支箭是誰射出去的。
也知道是他的父親,拋棄了他。
“溫雪菱你夠了!”溫謹修一把抓住她胳膊,將她拉出了營帳。
他將溫謹禮出事的事情,全部怪在溫雪菱的身上。
“四弟在營帳裡休息得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離開出事?肯定是你惹出來的事情!”
“安安和父親負傷,四弟生死未卜,你還有臉在這裡陰陽怪氣說這些話,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嗎?”
溫雪菱用力掙脫出胳膊之後,直接一巴掌甩飛他的臉。
“是啊,我的良心被你吃了,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