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的那刻,水瑛手中長劍已經緊貼繩索,只需一下,就可以送溫錦安下地獄。
“嗚嗚嗚,父親救我——”
溫錦安害怕的哭聲在夜裡格外清晰。
哪怕不去看溫敬書的臉,溫雪菱都能猜出他現在是什麼神色。
她嘴角揚起一抹笑,這樣的場景何其熟悉。
前世,當她屢次被人和溫錦安放在同一個天平上,被選擇的人永遠都是溫錦安。
這一次輪到了溫謹禮。
他也能親身嘗一嘗她曾受過的煎熬了。
毋庸置疑,她篤定渣爹最後肯定且必然會選擇溫錦安活著。
溫謹禮……今夜註定是棄子。
當著眾人的面,溫敬安也不能光明正大選擇女兒,而忽略了看起來明顯傷勢更嚴重的小兒子。
“你們要什麼條件儘管提。”他聲音冰冷,在條件兩個字上加了重音。
挾持溫謹禮的山匪,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提什麼要求。
畢竟謝思愉給他們下達的命令是:格殺勿論。
榆木腦袋開不了花,他們不斷給懸崖邊的山匪使眼色,意思是讓他們提條件。
按照溫雪菱吩咐的話,水瑛嫻熟開口道:“溫相殺了我們黑風寨的大當家,還有二當家的母親,兩條人命,我只要丞相府一條命,不過分吧?”
溫敬書雙眉蹙起:“本相何時殺了他們……”
“怎麼,溫相敢殺人不敢認?”
“我們二當家的母親,可是給溫相那位妾室夫人當了好些年的李嬤嬤,溫相該不會想否認吧?”
溫雪菱打定主意把這兩條人命,落在渣爹的頭上。
他既然要包庇謝思愉是黑風寨幕後之人的事實,那就得做好這樁樁件件的收尾事宜。
明面上,溫敬書是率領御林軍剿匪的領頭人。
可陸崢是御林軍的首領,直屬於帝王的勢力,在某些事情的考量上,自然不會以丞相府為主。
聽到這些話,看溫敬書的眼神也多了一層難以言說的顧慮。
溫敬書心裡堵著一口氣,周身氣勢凜然,“本相府裡絕對沒有你們黑風寨的人,莫要信口開河!”
身為一國丞相,和山匪扯上關係,可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即便他知道謝思愉與黑風寨不可說的關係,此刻也不能承認,更何況那本就和他無關!
“溫相還是爽快點,要兒子活,還是要女兒活呢?”
水瑛手上的長劍已經割開了一小撮的繩子,夜空裡響徹著溫錦安的哭聲和尖叫。
“父親救我,嗚嗚,安安不想死!”
“咳咳……父親……”
溫謹禮想要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但嗓音嘶啞,聲音被懸崖處的風吹散。
溫敬書凝重的目光在一雙兒女身上移動。
比起被懸掛在懸崖枯樹上的女兒,小兒子體內的血液正在一點點流逝,傷情要更加嚴重。
陸崢作為御林軍的首領,也是這次剿匪的副將。
他提醒溫敬書道,“相爺,小公子再不治傷,可就要撐不住了。”
帝王厭惡溫錦安是邪祟的這件事,陸崢心裡是明白的。
作為局外人,他也更理智,陸崢旁敲側擊提醒溫敬書,選擇溫謹禮,明顯比溫錦安的好處要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