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宣不再說話,他使出全力,將床搖地震天響。
好在容天嘯一行人在門外便聽到了裡面的聲響,駐足片刻後,離去。
待他們腳步聲走遠,慕長璃鬆開手,癱坐在床上喘氣。
“好累。”她張開雙臂癱倒在床上。
陸錦宣半靠在床欄邊,雙手抱臂沉思。
“大人,那幾個人,官比你大?你為什麼要怕他們啊?”她雙手託頭,問道。
陸錦宣挺了挺腰桿,答道:“不是怕。適當示弱麻痺對方,方可攻其無備。”
“原來如此。我原以為你們帶魚只要隨行保護聖上的安全,沒想到也要明察暗訪,當真是辛苦。”慕長璃發自內心地感嘆道。
“帶御器械這一身份,是我的榮耀,請你不要隨意給我們起綽號。”陸錦宣面露不悅。
“對不起對不起。我這人說話經常不過腦的,大人別跟我一般見識。”
慕長璃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沒想到,陸錦宣也十分熱愛自己的身份。
“陸大人,你有沒有想過,也許稍有不慎就會失去性命,你真的不怕嗎?”慕長璃抵不住心中的好奇,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
“雖死猶榮,何懼之有?”陸錦宣寥寥數語,已闡明自己的心志。
慕長璃微微抬起身子仰望著他的側影。
藉著窗欞透來的微光,她覺得眼前之人,愈發俊朗偉岸。
“今夜,我們只能在這裡湊合一晚了。床留給你,我守夜。”
“陸大人,你明日還要去覆命,你還是睡床吧。”
“行,你打地鋪。”
“不是。我是說你睡床,我把床用枕頭隔開,我也睡床。”
兩人折騰一晚,實在太累。
陸錦宣很快酣睡過去,慕長璃悄悄起身,以手託頭,俯視著他的臉。
忽然有一種千年休得共枕眠的感覺。
慕長璃重新躺下,心裡小鹿亂撞。
為何,又有心動的感覺。
不行,不能對他動心,萬一他執行任務,殉職了……
自己豈不是要痛失所愛?
慕長璃緊閉上雙眼,竭力抑制自己別再想入非非。
翌日,當第一道陽光從窗欞灑落到地磚上時,慕長璃便醒了。
她起身,已不見他的蹤影。
慕長璃一個軲轆起來,這才想到自己一夜未歸,母親一定很擔心,得趕緊回家看看。
她到家門口時,院門開啟,院內一片狼藉,柱子上還釘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欲救你娘,獨自前往城東小樹林。
慕長璃心下一沉,慕家從未開罪過什麼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徐府的人已經追查到她曾闖入過地宮,因此擄走她娘以作威脅。
這麼看來,這徐府的確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救人要緊。
慕長璃回屋取了她以前慣用的刀,到小鎮租了一匹馬,騎馬往小樹林趕去。
同樣的恐嚇信也飛到了陸府。
只是陸錦宣因為夜宿青樓一事,正在被陸灃當眾鞭撻,是以他沒有在第一時間看到信。
陸灃用力揮動長鞭,呵斥聲如雷:“陸錦宣,你出息了,竟敢夜不歸宿逛窯子,你把我們陸家的臉都丟盡了。”
陸錦宣跪在院中,儘管鞭痕已經遍佈脊背,他依然固執地認為自己為了查案,不得已留宿青樓的行為並沒有錯。
“家主。”陸錦宣開口,這回他稱陸灃為家主。
這一聲“家主”將父子間的隔閡又加深了幾分。
“我留宿青樓是為了查清真相,我為全忠義,無懼於世人的誤解,何錯之有?反觀家主,眼看奸佞當道為了自保而無所為,這才是真丟了陸家的臉。”
陸錦宣一副不卑不亢的態度,讓陸灃更加慍怒。
陸灃握鞭的手高高揚起,此時羅松闖入,他怒瞪了陸錦宣片刻,終未將鞭子落下。
羅松見勢,立馬上前解圍:“大人,在慕長璃家發現這個,只怕是對方沉不住氣,要先動手了。”
陸錦宣抬手接過紙條,眉頭微蹙。
羅松向陸灃行禮道:“陸指揮使,大人還有要務在身,請陸指揮使高抬貴手。”
陸灃擺擺手,羅松伸手欲攙扶陸錦宣。
他的手剛伸出,陸錦宣已自己站起身來。
陸錦宣一個利落的轉身,與羅松並肩離去,兩人騎著快馬,不多時便抵達小樹林。
兩人喝住馬兒,陸錦宣抬手示意羅松警戒。
“今日風向,適合用弓箭作戰。謹防伏擊。”他老練地吩咐道。
羅松立即打起十二分警戒,他小聲道:“大人,敵人已逼近,數量約有半百。”
“他們抓了慕長璃的家人引她來此,絕不可能只是為了威脅她這麼簡單。現在敵人在明我們在暗,只能見招拆招。”陸錦宣攥緊了韁繩,用餘光掃視四周。
“大人,慕姑娘在那。”羅松在林中發現了慕長璃的身影,他指向慕長璃出現的地方。
慕長璃現身處煙霧繚繞,她疾行幾步,竟昏厥過去。
陸錦宣策馬追到她跟前,下馬去察看她的情況。
她滿身是血,脖子上還有一道傷痕,看似是被利器一劍封喉。
“慕長璃……”陸錦宣將她扶起,四周霧靄漸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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