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清晨,這林中的霧靄怎還如此濃稠?
不對勁。
陸錦宣攙起慕長璃,正欲將她扶上馬,卻見徐俊帶人將他們包圍。
徐俊二話不說,直接命弓箭手射殺他們。
陸錦宣揮劍,將飛向他們的利劍悉數斬落。
又有一波殺手一擁而上,陸錦宣攜著慕長璃,將他們盡數斬殺。
此時,煙霧散了。
“你是朝廷中人,為何要殺我們副盟主?”
徐俊的面龐漸漸模糊,聲音也變了。
“你是何人?”羅松從後面跑來,當他看清陸錦宣所攜之人時,當即變了臉色。
羅松滿臉疑惑:“大人,她是誰?”
陸錦宣看向身側的慕長璃,陡然一驚。
他攜著的並不是慕長璃,而是一個年輕的紫衫女子。
羅松從大人手中扶過紫衫女子,卻遭到對方突襲。
“放了副盟主。”那人聲音嘹亮,出招時招招有力,看似是武林中人。
陸錦宣始知中計。
近年來,朝廷和武林之間不過隔了一層窗戶紙,這才勉強相安無事。
如今有人借自己的手,捅破了這層窗戶紙,勢必要掀起血雨腥風。
“我沒有殺人,你我都被人設計了。”陸錦宣邊揮劍抵擋,邊對來勢洶洶的劍客說道。
霧,剛才的霧靄定有貓膩。
無名劍客顯然不信他的解釋,他的劍術精湛,兩人一時之間難分勝負。
當羅松將劍客的同伴擊退時,陸錦宣又與劍客戰了個平手。
“住手。”一聲清脆的女聲傳來。
兩人回頭,慕長璃逆風而來。
她從林中過,墨髮隨微風輕拂,粉色的裙裾似這漫山的野花,鮮妍芬芳。
“我可以證明這位大人的清白。”她開口道。
劍客將長劍背在身後,走到她跟前,問:“你又是誰?”
慕長璃對視上劍客凌厲的目光,答:“我叫慕長璃,目前是一名賞金獵人。方才聽二位談話,我已發現重要線索,可證這位大人並非是殺人兇手。”
慕長璃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紫衫女子身旁,仔細觀察了她脖子上的傷痕。
“大家仔細看這傷痕,從側面看,這道傷痕角度略有傾斜。也就是說兇手是這樣出劍傷人的。”她說著,抬手比了一個揮劍的姿勢。
“從傷痕看,兇手的身高不及這位姑娘,應當是名女子。”慕長璃說道。
劍客顯然不服:“也不能排除兇手當時是彎下身子,從下方偷襲了副盟主。”
慕長璃點點頭道:“是有這可能性,但是還有一關鍵點,這傷口並不平整,但傷口不淺,是以兇手是使用劣等劍,將其一劍斃命。”
她走到陸錦宣面前,抬起他的手腕,將他的劍展示給無名劍客看。
“不用我說,你們習武之人也該看得出,他的劍是不可能造成那樣的傷口吧。”
慕長璃向劍客拋了個眼神,劍客垂首不語,陸錦宣也微低下頭,看著被她抓著的手。
“可以放手了嗎?”他沉聲道。
慕長璃這才發覺自己很自然地抓起他的手腕,還抓了許久。
她不好意思地鬆開手,陸錦宣將劍收回到劍鞘中。
無名劍客思忖半晌,嚮慕長璃猛地一抱拳:“多謝這位姑娘,我們險些讓副盟主枉死。請受賈福跪拜。”
“賈富貴兄弟,不必客氣。我這不是也擔心我們家大人受了冤屈嘛。”慕長璃忙上前,雙手將賈福攙起。
“慕姑娘,在下賈福,沒有貴。”賈福望著慕長璃,說道。
“哦,賈福沒有貴兄弟,幸識。既然一切水落石出了,那我們就此別過。”
慕長璃向賈福一抱拳,跑回到陸錦宣身邊。
陸錦宣的神色異常凝重:“此事不簡單,有人要借我之手,挑起江湖與朝廷的紛爭,其心可誅。一定要查出是何人在背後操縱,否則今日之事勢必還會重演。”
賈福也正色道:“兄臺所言極是。此番對方還傷了我副盟主的性命。如此陰險狡詐之徒,必須要將其揪出。”
羅松正要表態,卻聽賈福抱拳說:“江湖事江湖了。就不勞煩官府了。賈福自會找出真兇,替副盟主報仇。就此別過。”
陸錦宣微微頷首,羅松站在原地未動,唯有慕長璃仿著賈福的樣子一抱拳,向他辭別。
羅松見慕長璃一副歡喜模樣,疑惑道:“慕姑娘,令堂……”
慕長璃擺擺手,笑道:“我娘自然是已經脫險啦。”
“令堂是被何人所抓?你是如何救出她的?”陸錦宣眸色漸凝,沉聲問道。
慕長璃將雙手背到身後,驕傲道:“陸大人,你還不知道吧?其實我小時候最初的夢想是想要成為帶御器械,因此我苦練武學,雖談不上武功高強,但對付一些小嘍囉沒有問題。抓我孃的確是徐府的人,只是他們武功平平,幾下就被打趴下。唯一失策的就是,我把我的馬弄丟了……”
她方才救慕夫人時受了傷,掌心間的傷痕還在淌血。
慕長璃興奮之下,一時淡忘了疼痛。
她滔滔不絕地訴說著她的戰績,陸錦宣微蹙著雙眉,傾聽著。
慕長璃一個姑娘家,武功再好也不可能從這麼多爪牙手中救出她娘。
除非有人裡應外合。
更蹊蹺的是,先是有了擄走慕夫人,接著自己就遭到設計。
未免太過巧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