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劍自橙色衣衫中竄出,將最後一名士卒一劍穿心。
沈敬倒在地上,欲發動反攻,那橙衣女子卻將袖劍喚回,抵在他的頸側。
“宸妃?”沈敬看清來人面目時,雙目微瞠。
他話音未落,那人反手收回袖劍,並將他擊昏。
陸錦宣在半途忽然勒馬,慕長璃問道:“錦宣,為何停下?”
“長璃,你先下馬,去集市上看看有沒有什麼想買的,酉時之後再來錦鯉池。”
陸錦宣語畢,自己先翻身下馬,將慕長璃攙下。
他將錢袋放入她手中,沉甸甸的滿滿一袋白銀。
“錦宣,你要去哪兒?”
見她滿目擔憂,陸錦宣在她額頭輕彈一記。
“傻瓜,別擔心,我不會揹著你去做什麼危險的事。快去吧,酉時之後見。”
陸錦宣單手牽住韁繩,一雙眸子春水滿溢,嘴角揚起細微的弧度。在他溫暖的注視下,慕長璃轉身,走入市集。
在她的背影行遠後,陸錦宣才翻身上馬,向錦鯉池趕去。
陸錦宣將馬拴在樹上,單手背在身後,徑直走到月土匕的攤位前。
月土匕正在收攤,四周無人。
見他來,先是抬眼往他身後望了一眼,這才招呼道:“公子,今日老朽已收攤,卜算問親,下回請早咧。”
陸錦宣未發一言,倏爾將背在身後的手臂揮出,將一些白色粉末灑落在他身上。
“公子,您這是……”月土匕大驚,卻為時已晚,粉末散發出異香。
陸錦宣緊盯著月土匕,直到確認他神識完全渙散,這才發問:“請告訴我,慕長璃的真實身份。”
月土匕微眯著雙目,單手握拳捶著心口,含糊道:“不可說,不可說……”
微量粉末被震下,他微鬆開拳頭,將粉末收集在掌心。
他的動作極其細微且迅捷,未讓陸錦宣察覺出任何異樣。
陸錦宣雙眉緊蹙,他伸手在月土匕面前輕揮幾記:“告訴我,慕長璃的真實身份。”
月土匕猛吸了幾口香氣,回答卻依舊還是這六字。
陸錦宣心下一沉,能抵擋住天下極品致幻藥“我意無念”的人,定不是泛泛之輩。
換而言之,慕長璃的背後是一個極其神秘而紀律嚴明的組織。
陸錦宣的心亂了,他放棄逼問,抬手將月土匕擊昏,並將他身上的粉末拍落。
天色漸沉,微涼的夜風牽起了他的愁緒。
也罷,今日既然答應留給她一個美好的夜晚,那就別再想其他。
陸錦宣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他去鐵匠鋪借了些鐵水,接著返回到錦鯉池。
慕長璃已在池邊等候,她四處尋不到他的身影,卻找到了剛剛恢復清醒的月土匕,月土匕將方才之事告訴她,並攤開掌心將粉末給她看。
慕長璃心下微涼:“原來,他來錦鯉池,不是為了我。”
“那你還等嗎?”月土匕嗟嘆一聲,繼續收攤。
慕長璃頷首:“等。今晚,我就在這裡等,等他來。”
月土匕又重重嘆息一聲,捲起鋪蓋,告辭離去。
慕長璃坐在錦鯉池邊,雙手相握抵在額前,沉思。
“長璃。”陸錦宣將一隻小水桶放在地上,輕聲喚她。
她抬頭,只見他微彎下腰,向她伸出手來:“長璃,今夜,你可願與我共攬星河?”
慕長璃將手放在他的掌中,接著站起身來。
陸錦宣取出一個小瓶,將一些透明粉末狀碎晶撒在地上,接著將水瓢伸入桶中,將預先準備好的鐵水潑在有粉末的地面上,正好劃出了個圈。
火星自地面迸發出來,連成一圈,宛若置身於璀璨星河。
“打樹花!”慕長璃驚撥出聲。
“不,這是我贈你的滿地星河。”陸錦宣側頭,清淺地笑。
“我喜歡!錦宣,謝謝你。”
一時浮華,一世悲歡,似乎都在這片咫尺星河中,化為虛無。
那一刻,慕長璃覺得自己已然放下一切,素手攬星河,只嘆皎皎銀漢夢。什麼試探,什麼使命,都不復存在。
她只是一個得到了幸福的平凡女子。
陸錦宣的愁緒也在火星迸發的瞬間被燃燒殆盡,他的心不再懸空,愛填滿了他所有的空白,這是他第一次體會到生為凡人的歡欣。
在他溫柔的目光中,她展開雙臂,高聲歡呼。
“長璃此生,幸識錦宣。至此一生,與宣白首。”
滿目絢爛中,她高聲許下誓言。
“至此一生,不離不棄。”
陸錦宣在她轉身的一瞬間,向她張開雙臂,慕長璃飛奔過去,一下躥到他的腰上,雙腿勾住他的腰,雙手緊摟住他的脖子。
陸錦宣托住她的後背,帶著她原地輕旋一週。
忽然天空綻放出煙火,將黑夜燃亮。
慕長璃從他身上跳下來,手指向天:“錦宣,你快看,我最喜歡看煙火了。”
“我想以後我也會喜歡上煙火,因為它在你的眼睛裡。”陸錦宣情話連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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