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錦宣雖記憶回退到少年時,好在心智未隨之衰退。
“敢問長史大人,何故帶兵圍困陸家?”他掃視一眼,衝李騫道。
李騫轉身,拱手,朗聲宣佈:“奉聖上口諭,陸家對宸妃生還一事隱瞞不報,有欺君之嫌。速放下武器,隨我進宮面聖。”
“妙手坊坊主到訪,閒人速散。”蒼勁女聲傳來,眾人還未看清來者面貌,那人便已擊昏陸錦宣,將其帶走,消失於半空。
“宣兒!”
“大人!”
羅松扶著陸金氏跨出裡屋,見此情景,齊聲驚呼。
“你們幾個去追,其餘人等將陸府中人全部扣下。”
李騫一聲令下,眾人持械將陸金氏挾持,羅松見狀欲拔刀相護。
“羅松,莫要衝動。不用管我,快去追那挾持宣兒的人。”陸金氏焦急道。
“此人輕功甚高,以羅松的腳力恐追不上,我先去打探妙手坊在何處。夫人且心安,羅松定將大人救回。”
羅松語畢,朝大門走去,在門外遇到了與侍衛爭執的慕長璃。
“慕姑娘,大人被神秘人帶走了,你可聽說過妙手坊?”羅松問道。
“什麼!我沒聽說過什麼妙手坊,歹人往哪個方向走的?”慕長璃焦急道。
羅松搖搖頭:“她的輕功極好,我沒看清,只知道是個女人。”
慕長璃急得原地打轉,正欲發問,卻見李騫帶人押解著陸家人自大門口出。
陸金氏在經過慕長璃身邊時,側頭低語:“妙手仁心。”
慕長璃抬眼,卻見陸金氏滿目悲愴,衝她微微頷首,接著便隨著其他陸家人一同步上了囚車。
“羅松,去仁心堂。”慕長璃說道。
兩人到達長安最具盛名的醫館仁心堂時,醫館外掛著今日歇業的牌子,門上卻未插上門栓,二人叩門見無回應,便推入而入。
醫館正房後是一個較為寬敞的院子,在院門有一條奇怪的迴廊,廊中立柱頗多,且錯亂有致,將人的視線聚焦在一個小框框中。
忽聽院內傳來打鬥聲,慕長璃和羅松翻過橫欄,只見陸錦宣推掌而出,一柄利劍自他袖中飛出,直刺入一位老嫗心口。
“錦宣!”慕長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驚撥出聲。
陸錦宣一臉震驚的看著自己的手,他忙上前去察看倒地的老嫗,老嫗已無脈跳。
“大人,你殺人了?”羅松也是一臉驚愕。
陸錦宣搖頭,眼神中既有愕然亦有無助:“我沒有!這把劍不是我的。”
他語畢,卻又覺頭痛欲裂,接著眸光一變,伸手扼住慕長璃的脖子,羅松忙起身去救,卻被他一把甩開。
“錦宣……你怎麼了,醒醒,我是長璃。”慕長璃雙手抓著他的手腕,落下淚來。
“長璃?長璃……”陸錦宣不住地搖頭,雙眉愈蹙愈緊。
羅松立馬從地上滾起來,倏爾出掌,一掌重擊在他的後脖梗,將他擊昏。
陸錦宣的手無力地垂下,整個人向後仰去,慕長璃當即俯身托住他的腰。
“錦宣!你醒一醒。”她隨著陸錦宣坐在地上,抬頭兇羅松,“你做什麼!”
羅鬆解釋道:“慕姑娘,大人明顯是中了某種能令人喪失神智的毒,他方才已動殺念,若羅松不及時將他擊昏,只怕慕姑娘也會命喪大人之手。”
“你覺得錦宣殺了老嫗?”慕長璃雙瞳微縮,她不願相信這是事實。
“慕姑娘,羅松知你與大人情深,但我們都親眼看到大人出掌,驅使利劍殺了老嫗,這是不爭的事實。”羅松神色哀傷。
“先別說這些了,你去藥堂看看有沒有靜心丸。”
慕長璃將陸錦宣扶起,讓他靠著迴廊的立柱,自己坐在他的對面。
羅松很快將靜心丸遞到她跟前,慕長璃將靜心丸喂入陸錦宣的口中,再輔以真氣,助他更快將藥丸消化。
“錦宣,醒醒。”慕長璃雙手扶住他的肩,柔聲喚道。
陸錦宣緩緩掙開雙眼,扭頭看了羅松一眼:“你是方才在我房中之人?這位姑娘是誰?”
慕長璃怔住,喝問羅松:“你是不是拿錯藥了?”
羅松搖頭:“羅松也不知發生何事,自文德殿回來,大人就變成這樣了。”
“這麼說,現在,我對他來說,就是個陌生人,是嗎?”
慕長璃難掩悲愴,睫羽微顫,一滴晶淚徑直墜落。
“血……我聞到了血腥味。”陸錦宣站起身來,一眼就看到了老嫗的屍體。
他伸手探了老嫗的經脈,仔細察看了傷口。
“劍刺穿了她的心臟,是誰這般殘忍,對一老人下如此重手?”
慕長璃和羅松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告訴他這個殘忍的人正是他自己。
“還是我來說吧。錦宣,你方才中毒,令人暫時神智,錯殺了老嫗。”慕長璃說道。
陸錦宣正欲反駁,卻覺疼痛再度襲來,他回想起了自己出掌,利劍穿透過老嫗身軀的那一幕,身子陡然一顫。
“我沒有,我沒有殺人!”陸錦宣忽然開口道。
他正心神崩潰間,一散俠裝束的女子衝入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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