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贈大人

第38章 密洞見心法

石壁上所刻的是將體內寒毒轉化成極寒氣刃的絕世功法。

慕長璃大喜,將每一行字深深地烙印在心裡,想著等自己與陸錦宣再見時,自己能將這套功法告訴他,助他善用體內寒氣。

她全然忘卻身上的疼痛,一心都在背誦功法上,不慎踩到地面暗藏的機關卻不自知。

正巧在她將全部功法記下時,忽聽“轟”的一聲,石壁裂開,石壁後有一具骸骨,觀察其腐敗程度,此人應是十年前逝去的。

慕長璃向骸骨作揖致歉道:“抱歉,打擾到您。”

她在俯首的一瞬間,在距離骸骨不足一尺的地面上,發現有一塊半埋於土的令牌。

慕長璃向骸骨雙手合十,又拜了一拜,這才彎下腰將令牌拾起。

令牌上刻著一個大字:隱。

這個字的底部還盤踞著一條青龍,不似她以前見過的龍圖騰一般氣勢磅礴,看似更像是蟄伏中的潛龍。

這塊令牌她從未見過,許是出於好奇,慕長璃將令牌上的土拍淨,將其收入衣袖。

她將洞中的骸骨安葬,立了一塊小小的無字碑。

做完這一切,她的體力也快耗盡。此處既然有山洞,許是也有下山的道。

慕長璃強打起精神,在山洞附近搜尋,終於發現了一條下山的小徑。

“太好了,待我再找到上山的道,我就能去找錦宣。”慕長璃想著,連腳步也加快了些。

慕長璃迤邐著傷痕累累的身子,走在下山的道上,卻在山腳下偶遇上正欲上山的銀玉。

銀玉已處理完仁心堂婆婆的所有身後事,她見紅霜遲遲未歸,放心不下便來妙手坊尋紅霜,不料卻巧遇慕長璃。

“慕姑娘,你這是怎麼了?”銀玉忙上前來攙扶她。

慕長璃釋然一笑,這下終於可以不用再一個人硬撐了,她當即昏厥在銀玉肩頭。

銀玉不忍丟下她一人,便在山下找了戶人家投宿,那戶人家只有一個大娘留守在家中,此番見有人來訪,好一番熱情招待。

大娘不但找來郎中給慕長璃治傷,還做了一桌子好菜款待銀玉。

銀玉想起自己幼時與摯友紅霜寄居在寒荒居,姐妹倆相依為命,忽然有一天妙手坊的坊主將她們帶至坊中,初入妙手坊的那日,坊主也是這般熱情招待。

想到坊主,銀玉鼻頭一酸,她雖看著孱弱實則個性倔強,在外人面前從不示弱。

銀玉強忍住眼淚,舉杯答謝大娘。

此時,郎中也從屋中出來,開了幾副藥房後告辭離去。

“大娘,我朋友的傷很嚴重,請容許我們在此叨擾幾日,待她傷愈我們就離開。”

銀玉向大娘抱拳,態度畢恭畢敬。

大娘笑著握住她的手,和藹道:“姑娘,大娘我常年一個人,怪冷清的,姑娘大可在我家中住下,不必客氣,權當是陪陪我這個孤苦婆子罷。”

“大娘,您的家人……”銀玉看了一眼收拾得整整齊齊的側屋,欲言又止。

大娘長嘆一聲:“老頭子走得早,我兒找了個家在皇城的姑娘,做了人家的贅婿,出息了……我這老婆子就不給他去裹亂嘍。”

“冠冕百行莫大於孝,怎能拋下老母自己享樂,這有違孝悌之道。大娘,您可以去縣衙狀告你兒子不孝之罪。”銀玉聞言,打心底裡替大娘鳴不平。

大娘笑笑,這一切的風霜仿似都消匿在她眼角皺紋裡了。

“不去了。我兒現在過得好,就不去打擾他了。我這老婆子打小便生活在這,讓我去皇城,我還不習慣咧。”

大娘說這話時,銀玉留意到她眸中轉瞬即逝的哀傷。

這是與親人長久別離之後,烙印在心間的創傷,任憑時光荏苒,也無法將其抹平。

銀玉探出了大娘的話中之意,她當即轉移了話題:“大娘做的菜真香,我將飯菜給我朋友送去,失陪。”

銀玉盛了些清淡的瓜蔬覆蓋在米飯上,將碗筷送入慕長璃屋中。

慕長璃已經醒轉,她正背靠在枕頭上,口中唸唸有詞。

她正在背誦洞中的內功心法,她怕自己將心法忘記,這樣就不能救治陸錦宣的寒毒了。

見銀玉進來,這才噤聲,銀玉將飯菜擺在床頭,將她背後的枕頭墊高一些,接著將碗筷遞給她。

“慕姑娘,這是大娘特意為我們做的飯,你趁熱吃。”

慕長璃餓極,從來到妙手坊到遇見銀玉的這段時間內,她粒米未進,之前在小滄明塔耗費太多氣力,她此時如餓狼一般,恨不能將碗也一起吃掉。

銀玉看著她這餓鬼出逃一樣的吃相,尷尬地問:“慕姑娘,吃飽了嗎?”

慕長璃一抹嘴巴,搖頭道:“沒吃飽,再來一碗。”

銀玉接過碗筷,這碗的內壁就像是舔過一般乾淨,她說道:“等著,我去問問大娘還有沒有飯菜。”

慕長璃頻頻點頭,銀玉跨出屋子,將慕長璃的訴求轉達給大娘。

大娘沒料到她這麼能吃,笑著道:“沒事,大娘再去下點餃子。”

大娘接過碗筷,又一頭扎進廚房忙活,大娘是打心眼裡高興,慕長璃和銀玉的到來,讓她有一種遊子歸家的錯覺。

頃刻之後,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被端上了桌。

裡屋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慕長璃一瘸一拐得“撲”向飯桌。

“玉米韭菜餡兒的餃子!這是我的最愛!”

慕長璃迫不及待地將手扒上碗沿,卻冷不丁被燙一下。

大娘笑了:“小心燙手。”

慕長璃雙手捏住耳垂,忽然感覺到一陣久違的溫暖,曾幾何時,她也是這般著急忙慌地搶食,慕夫人笑著提醒她小心燙手。

那一刻,慕長璃心底湧起對家的思念。

自從自己跟隨陸錦宣探案以來,就很少著家,不知母親是否日日對著桌上的熱食,坐在桌邊,等待著她回家。

慕長璃緩緩放下手,眸色漸沉。

大娘一眼看穿了她的心思,問道:“這位姑娘,可是想家了?”

慕長璃抬頭,她望著眼前這位大娘的臉,不知為何竟有種家的感覺。

銀玉也發現大娘看慕長璃的目光與看自己時截然不同,多了幾分慈愛,彷彿慕長璃才是她的孩子。

慕長璃也怔住了,半晌才道:“大娘,為何我感覺我以前似乎見過您?”

大娘聞言,忙斂起目光,含糊道:“沒、沒有,今日是我第一次見姑娘。”

大娘的目光開始閃躲,這讓慕長璃覺得有些奇怪,但眼下最要緊的是填飽肚子,慕長璃不再多想,抬碗便將一碗餛飩幹光。

在她狼吞虎嚥之際,大娘一直以一種異樣的目光打量著她。

大娘在心中嗟嘆,她終於等到了遊子歸家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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