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夫人怎麼會不認識那位“月姓前輩”?
於她而言,月郎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光亮,可惜摘得這顆燦星的人,卻是她的阿姐慕眉。
慕眉與慕青本不是親姊妹,慕青是正統慕家後人,而慕眉卻是慕家家主領養的女兒。
慕青雖談不上是嬌生慣養的閨閣小姐,但她自小便十分自由,她喜歡研究空境心法,自小崇拜銅鏽先生,慕家家主便由著她的性子,甚至出錢出力,助她拜入銅鏽先生門下。
慕家家主雖不是個厚此薄彼之人,但對待兩個女兒,吃穿用度上,還是有一些細微的差別。
若是心大之人,也許不會發現這零星半點的不同,但慕眉偏偏是個心細如髮之人,這一點一滴的就這麼記在了心裡。
於是她常借出遊之故,走訪各地去交一些身懷絕技之士,但一直都沒有找到自己適合發展的領域,直到遇到毒道祖師,起初以她的天資,並沒有受到毒道祖師的青睞,但她以超乎常人的執著,最終打動了祖師,習得祖師畢生絕學。
她的最大成就之一便是“剝憶”,此毒可在液態和固態間自由轉換,後來她在機緣巧合下邂逅宋宗皇后,並得皇后重用,她的“剝憶”因此流入宮中,陸錦宣早年失憶,就是因服用了她所制之毒。
那一年,春雨時節,穆青一襲青色羅衫,特意描了平日懶畫的煙羅黛,滿目歡欣地來到月家山莊。
可她眸中的歡愉卻在看到他們相擁的那一刻,就此塵封。
她原本想坦然送上祝福後,遠離情關,可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她聽到慕眉對月朗說:“待我用這月見草,製出了無人可解的剝憶,然後我們就……”
豈有此理!
原以為他們是兩情相悅,沒想到她卻是另有所圖!
月見草是月家山莊的絕密,輕易不示於人,沒想到慕眉接近月郎,竟是為了得到那月見草,用它為自己搏前程。
當時的慕青,沒有那麼多的閱歷,因此她看待事情十分單純,只分真與假。
倘若慕眉對月郎的愛心無雜念,她甘願退出,但現在,她既不甘心也不放心。
青色油紙傘墜地,她大步邁向沉浸在愛河裡的兩人。
慕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顯然微怔了一記,她的面色浮掠過一抹心虛之色。
穆青對月郎用情之深,她是清楚知曉的,因此她萌生了一種搶奪了他人的幸福,但又沒好好珍惜的想法。
但這個想法僅在她腦海中存在了一瞬,慕眉是個要強之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被別人抓住把柄。
她斂起思緒,對穆青道:“瞧青妹這一臉怒意,怕不是誤會了我對月郎的情義吧?”
“誤會?阿姐,你捫心自問,你是真的愛月郎,還是為了月見草?”
穆青說話時,她已不禁手握成拳,假如慕眉說出違心之言,就休怪她動手了。
還未待慕眉應答,月郎便站出來,護著自己心儀的女子:“青姑娘,你不該這般說你阿姐。你是慕家家主的掌上明珠,你又怎能體會到眉兒寄人籬下的不易?”
寄人籬下?
這個詞語讓穆青不免覺得好笑。
“我慕家待慕眉一向寬厚,吃穿用度皆與慕家人無異。你說她寄人籬下,說得好似我們慕家苛待了她一般?”
穆青的心思不比慕眉玲瓏,很多細節她都沒怎麼在意,慕眉卻都已一一記在心裡。
她說這話時,是真的覺得慕家待慕眉已是仁至義盡。
可慕眉卻不那麼想。
慕眉終於忍不住,說出了潛藏在自己心底許久的怨氣。
“平心而論,你們、慕家確實沒有苛待我,但家主與夫人,以及慕家其他人,包括你……都從未將我當作自家人。方才,你說話時,自然是一口一個我慕家,看來在你心裡,也從未將我當作阿姐,不是麼?”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穆青這才發現自己言語有失,她連忙嚮慕眉解釋,但是她越解釋,慕眉愈發覺得她是在心虛。
最後還是慕眉先動了手:“慕青,我一直當你是妹妹,不想與你生嫌隙,因此我從未在你面前抱怨過這些,西域來的葡萄,家主明知道我喜歡吃,還是給了你絕大部分,還有去年花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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