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鯉贈大人

第72章 深山藏隱秘

翌日清晨。

不知不覺,已至小雪,微雪映初晴,雪花兒似柳絮,紛紛揚揚墜下。

淺紫油布傘下,一對痴人,在老叟滿覆擔憂的目光中漸行漸遠。

“這雪越下越大,我們還是各自持傘吧,這雪都落在你肩上了。”

陸錦宣說著伸手替她彈去肩膀上的雪渣,溫柔淺笑道。

慕長璃搖搖頭,將抱在臂中的傘驟然扔在雪地上,她笑著,緊挽著他的胳膊:“你就當我沒有帶傘,天這麼冷,我想挨著你。”

“我的身子可比這冰雪還冷呢。”陸錦宣眼神流淌出無盡溫柔,輕聲提醒道。

“是呀,所以我才要挨著你,給你溫暖,防止你的寒毒再發作。”

慕長璃抬起小臉兒,有機片碎雪渣都粘在了她的睫羽上,她的肩上、鬢髮上也沾染不少碎冰渣,他將傘又往她那邊挪了幾分,繼續向前走著。

她注意到他的另一側肩膀已落一層積雪,她將傘柄向他推過去,可不多時傘柄就朝她這邊偏移過來。

慕長璃忽然停下腳步,看了看他的鞋,他今日所穿的是耐水耐雪的長筒靴,她觀察須臾,說道:“我累了,我要你揹我。”

“好,都依你。”陸錦宣躬下身,她接過他手裡的傘,躍上他的脊背,將傘柄向前傾,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傘下。

陸錦宣直起身,揹著她,緩行在雪地中。

她俯在他寬闊的脊背上,雪花星星點點地墜在她的背上。

入冬之後,寒風似刃,但傘下的兩人,卻絲毫不覺寒冷。

“長璃,你真的決定,要潛入李府嗎?”陸錦宣在距離開封城城門不遠處停下腳步。

慕長璃點點頭:“阿宣,這個問題你都問過好多遍,你放心,我在找到證據後,就撤出李府,絕不會讓他們發現的。”

“可是……”陸錦宣還是一臉擔憂。

慕長璃伸臂攬住他的肩膀輕晃幾記:“放心啦,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李騫絕對想不到我會去李府,還有,我答應過要與你共度一生,怎會食言?”

“我相信你。長璃,我等你。”

陸錦宣半蹲下身,將她從背上放下來,慕長璃衝他微微一笑,接著持傘離去。

她沒走出幾步,便停下腳步,轉過身去望他,回眸間,仿似已隔萬年。

慕長璃竭力控制住自己想要抬起的雙腿,她多想奔向他,再給他一個溫暖的擁抱,可她不能這樣做,她不想再讓他擔心。

“阿宣,天太冷,快回去吧。”她抑制住自己的衝動,只是笑著向他揮了揮手。

陸錦宣依舊站在原地:“我要看著你透過城門查驗,再走。”

“好,那我先走了。”慕長璃再度轉身,這一回,她沒有再回頭。

她入城後,沒有直接去李府,還是先到集市上買了把傘,她塞給攤主許多銀子,囑咐攤主務必出城,將傘送到陸錦宣手中。

都怪自己方才太任性,將自己的傘丟掉。

當時她只想靠他近一些、再近一些,竟忘卻了他身有寒毒。

攤主收到銀子後,當即收攤去送傘,慕長璃眼看著他出城門,她這才壓低傘沿,朝李府方向趕去。

只可惜,天有不測風雲。

傘還未送到陸錦宣手中,他便遭到遼寇的圍攻。

敵寇首領耶律笙策馬而來,她此番前來,共有兩個原因。

一是為執行遼王交付給她的新任務,二是替她的姐妹花卿顏,也就是雨兒報仇。

花卿顏和耶律笙這一對兒姊妹,雖然身處在不同陣營,各為其主,但她們私下關係十分親密,花卿顏曾對她說過,若無陣營之阻,她們或許會是無話不談的知心摯友。

耶律笙在得知花卿顏為陸錦宣而死後,她為其報仇之心便從未放下。

“少家主,今日,在你面前的不是耶律笙,而是雲兒。雨兒之死,你難辭其咎,今日我便取你性命,讓雨兒在黃泉路上有伴。”

耶律笙飛身下馬,手舉馬刀,朝陸錦宣劈來。

陸錦宣長劍出鞘,擋下她的攻擊,他手腕翻轉,將劍刃從她的刀刃邊緣擦過,濺起火星。

陸錦宣尋個破綻,從側面閃身而過,一劍揮出,揚起千堆雪。

耶律笙也算是個練家子,她大刀霍霍,一直呈進攻之勢。

此時,前來送傘的攤販趕到,他哪見過這般激戰的場面,當即嚇得掉頭就跑。

耶律笙隨行的遼寇騎兵當即開弓,將攤販射殺。

花花綠綠的油布傘散落一地。

太囂張!竟敢在大宋國土上公然殘殺無辜百姓。

陸錦宣凌空而起,一劍劈下,將射殺攤販的騎兵一劍封喉,並奪走他的馬,策馬朝耶律笙疾衝過去。

耶律笙三步並作兩步躍上自己的馬,朝陸錦宣追去。

陸錦宣帶著耶律笙跑入城門附近的一處小樹林,最後將她甩掉,自己騎著馬,朝下一個目的地奔去。

耶律笙把小樹林翻了個遍都沒有找到陸錦宣,氣急敗壞地猛然一踢馬肚子,那馬兒受驚,自己開始疾奔起來,險些將耶律笙掀翻。

耶律笙氣極,發誓定要捉住陸錦宣,一雪今日之恥。

若論心機和臨場應變能力,耶律笙絲毫沒有出彩的地方,她之所以能身居高位,完全是因為她擅討遼國公主歡心,才得來今日地位。

她背後的這位遼國公主,心機深不可測,又極擅謀劃,性情喜怒無常。

能與這樣的人交好,這大抵是耶律笙唯一能耐之處。

陸錦宣騎著遼寇的馬,很快便找到了從月土匕口中問詢出來的,那位知曉“我意無念”線索的遁世高人。

關於這位高人,月土匕並不願透露太多,只是提醒陸錦宣,那位高人深居山中,脾性甚是古怪,極難相處,極擅整人,勸他好自為之。

陸錦宣以為,月土匕口中的高人想必也是位白眉白鬚的老人家,總之也應上點年紀,見到真人後,他大吃一驚,那位高人才剛過而立之年,舉手投足間氣度非凡。

“請問,您可是荀半仙?”陸錦宣不置可否地探問。

儘管面前之人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但該有的禮數,陸錦宣一樣沒少,恭敬地問詢道。

荀半仙未作答,只是淡淡地擺弄著他小院子裡曝曬的藥草。

陸錦宣被晾著,有些尷尬,為了完成任務,他只得繼續找話與荀半仙溝通。

“今日小雪,為何荀先生院中盡是些性寒藥材?”陸錦宣再度發問。

依然沒有得到半句回答。

他沒有氣餒,思索片刻,抬頭望了一眼天空,濃雲滾滾,只剩幾絲微光從厚厚的霧靄中透射出來,雨似乎隨時都會落下。

“可能要下雨,我幫先生一起搬吧。”他說著,走到藥材邊,抬手欲去搬藥簍。

“別動。”荀半仙總算蹦出兩個字,他走到陸錦宣跟前,將藥簍抱在手裡,搬進屋。

荀半仙說完這句後,又變回了悶聲不吭地搬運工,直到將一院子的藥材全部搬空,他都沒有再跟陸錦宣說半句話。

他對陸錦宣的敵意表達地很露骨,陸錦宣也接收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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