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玥見小鵠坐了下來,湊到她耳邊問:“剛剛你們說了什麼?”
小鵠喝了口茶,笑著輕語:“你娘子我都沒坐穩,連口茶都沒喝下,你就迫不及待地要知道別人說什麼嗎?抑或是,王爺怕人家與我說拉你什麼不好的話嗎?”
炎玥卻有點心虛地堪笑了一下:“呵…呵,怎…怎麼會!”他心裡確實擔心那個可怕的女人會對小鵠說什麼駭人的話,他知道這個女人什麼都敢做得出來。
小鵠湊近他的臉,悄悄說了一句:“你是怕我知道她對你痴心一片是嗎?”
炎玥忙用手掩住她的嘴:“娘子慎言。”
不過小鵠也說得沒錯。炎玥想起當年,文靖茹在某個晚上來找自己訴衷情,還要自己帶她私奔,那時炎玥確實是嚇壞了。小時彼此都很投契,可謂兩小無猜,所以他一直把這個文靖茹視如親妹般看待。那時他以為她是因為突然被賜婚而惶恐不安,畢竟對方是忠勇侯,家族顯赫。所以他安慰說會找母后談談她的事(他只是想讓母后多送她厚重點的嫁妝,好讓她嫁得風風光光,好在忠勇侯府更體面些),可文靖茹卻認為他是出面去請求娶她。不過,第二日炎玥進宮時,便偷聽到永陽郡主與皇后談著文靖茹的事,而且三句不忘暗示讓皇后出面讓皇上取消與忠勇侯的賜婚,並且還希望讓文靖茹嫁給自己。炎玥這才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時嚇壞了,連忙跑了出宮外。
本來炎玥看著文靖茹順利嫁到忠勇侯家,以為裝不知道她心意一事,彼此就可以如常相見,相安無事。可沒想到文靖茹在成婚後的第二個月居然故意約他在樊樓吃酒,還說什麼“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可後面那一句就真的嚇壞了炎玥:“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炎玥知道她是在暗示自己心裡依舊有他,這可使不得。她一個婦道人家公然約個男子在酒樓見面本就失禮,此刻還說這種話,若被外人聽到可是會有損她的名節。炎玥第一個反應就是要打消她這奇怪的念頭,他當然是不可能接受她的心意可言辭又不能過於直白,免得傷了彼此表兄妹多年的情分,最後才對她說:“自古無奈帝王家,事事皆身不由己,還不如做個尋常百姓更自在。如今茹妹妹你貴為忠勇侯夫人,往後還有大把好日子過,無謂眷戀於往昔的情懷。若茹妹妹日後受了什麼委屈,身為表兄的定會如往昔一般鼎立相助。”炎玥一直覺得自己這番話婉轉而又直白,對方定能明白。可惜,文靖茹卻以為他是在說自己身不由己,儘管以後大家沒法像從前一樣經常一起,但是他的心意還是跟往昔一樣不會便。於是她梨渦淺笑,柔婉道:“君心似我心,不負相思意。”
從那時開始,炎玥直覺肯定文靖茹的思考方式很是古怪,非自己三言兩語能糾正過來。既然說不清,炎玥便儘量疏遠她,免得惹來非議,幾年來幾乎不碰面不交談。不過他也知道,袁長風對自己是有一份明顯的敵意。反正,忠勇侯夫婦,是他最不想碰見的人,避之則吉。
小鵠見炎玥的表情很是沉著認真,便笑著把臉向他湊得更近,悄聲道:“放心,你與她從前發生過什麼事,我一點興趣也沒有。只不過,王爺今日說別管她,的確沒錯,這人挺麻煩的。”
炎玥突然狡黠一笑,突然湊到她耳邊:“娘子難得這麼主動向我靠近,難不成是想兌現昨日的諾言?”
小鵠懵了:“什麼諾言?”
炎玥的聲音突然帶著磁性和誘惑道:“你昨日不是答應主動親為夫一下嗎?”
喲!他居然還記著!小鵠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馬上她裝失憶道:“有…嗎?我怎麼沒印象了…”
就知道她不會認賬,便把案几下的手搭到她的大腿上,便不規矩的往上游走,陰笑道:“你現在還說沒印象嗎?”
對他這舉動,小鵠都嚇壞了,忙用團扇遮住自己的臉,迅速撥開他那不安分的手,緊張地細聲警告他:“拜託,這裡是什麼場合!你居然在那麼多人…”
“那麼你記起來了嗎?”炎玥繼續逼問他,那手又想繼續往小鵠某個位置摸過去。
小鵠慌得忙拉開他的手道:“記起了記起了,可現下也總不能在眾目睽睽下做這麼羞人的事嘛。”
“那就是說沒外人時可以咯。那回去路上,在馬車裡娘子可以主動親親我哦。若又忘記了,我會再提醒你。”炎玥坐直了身子,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可臉上掛著勝利的笑容。
小鵠卻如被狼擒住的兔子一臉委屈,就只能認命地乖乖等著被狼生吞的那一刻了。
而一直瞧著他們這樣旁若無人般打情罵俏的文靖茹,此時兩眼滿是妒火:這怎麼可能!炎玥哥哥從來不會對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女子這麼好,這個蠻夷女子何德何能會令炎玥哥哥捨棄自己?論相貌,論才學,自己哪樣都比她強許多!這絕不可能!
回坐席前,文靖茹故意用羌語來試探小鵠:“靠著記性好,蠻夷都能學到點咱們大夏的書畫,裝裝文雅,可骨子裡始終是馬背上長大的粗鄙野人,所以要贏元國太子也是理所當然的。”
小鵠愣了一下:原來這位忠勇侯夫人這麼高文化水平,連羌語都懂!
不過她也不甘示弱,好歹自己也在羌國住了半年的,不會看,也會說。於是小鵠笑著用羌國語回了她一句:“不過忠勇侯夫人的記性似乎不太好,昨日陛下才下令必須禮遇和親公主,今日夫人就以身試法了?”
回想起這一幕,文靖茹就愈發光火:不行!!一定要找個機會問清楚炎玥哥哥才行!她不相信自己會輸給這樣一個番邦女子!
坐在遠處的永陽郡主一直靜靜地盯著自己的女兒看,很是忐忑不安。
而皇上因受到剛剛那一場的勝利影響,此刻還在興頭上,對著所有人道:“王妃方才的精湛騎術可真讓寡人大開眼界,可謂是巾幗不讓鬚眉!為了讓各位外賓能瞧瞧到我朝女子英勇的一面,寡人決定,把接下來的馬球賽讓各官眷都出來賽一場!”
此話一出,王泓家的那位夫人猛地向小鵠投來仇恨的目光,暗罵:都怪你這個番邦女子!為著自己耍威風,而把咱們也拖下了水!
王夫人本就不善馬球運動,平時只是應酬一下還可以勉強過關,可眼下皇上擺明就是要他們這些官眷在外賓面前露一手,好耀武揚威一番,若打得太爛的話,絕對會把皇上得罪上的。於是她忙扯住王泓的衣袖問:“官人,您說怎麼辦好?真要下場打嗎?”
“若點到你,就只能出去了,沒辦法。”王泓細細喝了一口酒,十分淡定:“不過夫人放心,在場那麼多官眷在,也未必會喊上你的。”
就怕是好的不靈壞的靈,王夫人也只好求神拜佛了。
太子妃率先站了出來:“父皇,那不如讓臣媳打頭一場吧。”
皇上知道太子妃球技了得,有她上場,定會給那些使節帶來驚喜,便欣喜地問:“好,可不知太子妃你是要與何人組隊呢?”
千蜜雙本想點小鵠的,可小鵠都說不會打,那就不能叫她了。
完顏玉真也站了出來:“陛下,若太子妃不嫌棄,臣婦願與她同一隊。”
皇上又驚又喜:“原來完顏氏也懂打馬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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