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握住她胡亂揮舞的手,湊近如意的臉道:“他?他是誰?”如意尷尬的整個人都要化掉了,只能瞪大眼睛轉移話題說:“對了,剛剛公主是不是問什麼時候回宮?奴婢聽陛下那邊的人說,要不了兩日可能就要回去了,畢竟這邊太冷了。”
未央盯著她漲紅的臉看了一會兒,直起腰來向前邊走邊說道:“如意,你死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輕易讓你嫁人的,你要是嫁人了,”未央抬起頭想了一想,實在沒想出自己身邊沒有了如意會是什麼樣子,於是轉身緊緊握住如意的手道:“如意,你聽到了嗎?你不可以嫁人!”
如意尷尬的抽回自己的手放在身後道:“殿下別亂說,奴婢沒有喜歡的人,更別說嫁人了,奴婢不會嫁人的,一輩子都伺候公主。”
未央見她如此堅定,心下也放鬆了幾分趁著四周無人。蹦蹦跳跳的往前走,邊走邊轉圈,然後哈哈的大笑著說道:“如意,你放心,我不會讓你一輩子不嫁人的,不過呢,我這麼好的如意,以後一定要跟我陪嫁的,然後咱們找個肯入贅過來的人怎麼樣?”
說到這裡,未央又苦惱的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說道:“不行不行,肯入贅的男人說不定是貪圖我們的權利,哎,要不這樣,到時候我給你在我的房子旁邊買一個房子,然後你和你丈夫去住?”
如意見她苦惱的樣子,心裡也有幾分好笑,只大聲地說道:“我不會嫁人的,我陪你一輩子。”
兩人在走廊上來回跑動追逐,在剛剛經過大雨後碧綠青青的樹木中間,顯得如此的天真爛漫,可憐可愛。
尤其是未央,平時一副嚴肅冷漠的樣子,誰知道私底下竟然還有這樣小女兒的一面呢。在假山上靠在涼亭裡的的尉遲商緊緊的盯著未央天真爛漫的笑臉,心裡止不住的悸動,他想,如果能把這個人娶回家的話,想必自己和母后都會很開心的。
尉遲商一慣溫文爾雅但是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帶了一股溫柔的笑意。
雨停了不過兩日,小順子就開始張羅回宮的事情了,但因為寧清,也就是靜嬪娘娘月份大了,回宮去的事情實在不好處理,所以小順子也是捉急的很。
最後皇帝索性讓人硬生生的劈了一條路出來,然後弄了一頂超大的八人抬的轎子給寧清坐,這可真是無上的殊榮了。
寧清表面上依然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但心裡如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因為前些日子用的兩個小手段,鍾離燁已經漸漸地知道了樂正公主的真面目,但也險些讓人知道了是她動的手腳。
樂正公主也漸漸知道有人在抹黑自己,平日裡守在鍾離燁身邊的時候更多了,可能也是破罐子破摔了,什麼臉面都不要了。
再加上寧清的月份漸大,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倘若接著如此操勞的話,可能真的難產也說不定。
但是她又不能不如此做,玉寧山莊那邊送來的假死的藥已經拿在了手裡,如今已經回不了頭了,她也不想回頭。
可能繼承了祖輩瘋狂的血液,寧清的骨子裡就是不安分的,但是不管怎麼說,她也必須顧忌這自己的生命,他很清楚的明白,人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何況現如今鍾離燁的心中還沒有她的位置,如果她就這麼死了,她心愛的人可能根本不知道她愛過他,這讓她怎麼能甘心!
寧清坐在八抬大轎裡,一點顛簸都感覺不到,這實在是她坐過最舒服的一次馬車了,但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那個高坐在龍椅上的男人,永遠不會!
回宮的人陸陸續續的都走光了,熱鬧了一個夏天的避暑山莊也漸漸的冷清下來,靜靜佇立在夜色中的大門仍舊是數十年如一日,任人來人去,他都不在意。
夏天的尾巴還依依不捨的徘徊在這裡,但鳴聲不覺的蟬已經沒有了聲息,整個夏天被曬的枯黃的樹葉還沒有精神抖擻的綠過幾日,就已經不得不離開了樹的懷抱,降落在泥土裡。
秋天真的來了,生活還仍舊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