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夏日的陽光和煦，還吹著淡淡的暖風。
空曠的院子裡，臨時立起了幾個靶子。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湊在一起。
“手低一點，你的肩膀太緊了，要放鬆下來，才有靈活性。”
少年的聲音清越，桀驁中透著耐心。
“就像這樣。”
少年身形挺直，白皙的小臂上緊繃出一個流暢的線條，彎弓搭箭，三箭連發。
“篤、篤、篤。”
深深沒入了百步開外的靶心。
“哇~雲修哥哥好厲害！”茶茶激動地鼓掌，小手摸上少年那張看起來粗糙的弓。
“雲修哥哥，你的弓這個地方為什麼和梨洲弓不一樣？”
祁雲修耐心解釋：“對，現在大虞的弓普遍是這個制式，梨洲弓當屬大虞之最。但是隻要稍微改良一下這個地方，射箭的速度就會更快，射程也更遠。”
茶茶問：“雲修哥哥，這是你自己改良的嗎？如果要是推廣到整個大虞，就連軍隊的戰鬥力都能提高了！”
祁雲修笑了，眼簾微垂：“哈……怎麼可能是我改良的，我只不過是虛漲了一些經驗，拾人牙慧罷了。”
茶茶歪了歪腦袋：“雲修哥哥也會讀過書，會識字嗎？”
祁雲修：“嗯。”
茶茶：“茶茶會讀書是有人教的，那雲修哥哥會識字也有人教嗎？”
祁雲修的手指驟然擋在了茶茶的嘴巴前。
面若好女的少年微微俯身，戲謔地看著茶茶：“停！省省你的小腦瓜，少來試探我。你現在才這麼一點大，怎麼心眼就這麼多？”
“拎起你來抖一抖，一斤的你能掉下來八斤的心眼。”
茶茶乖乖地閉上嘴，黑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祁雲修。
盯——
茶茶不說話，但是茶茶委屈。
祁雲修：“……”
祁雲修“嘖”了一聲，暴躁道：“都說了，不許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沒人教，我是自己學的，好了吧！”
“現在這年頭，窮苦人家的孩子哪裡請得來人教書？我是偷偷躲在學堂外面，一個字一個字抄在地上學的。”
“咱們高高在上的皇太女殿下，估計是不會懂……”
“茶茶懂哦。”茶茶把自己也佈滿傷痕的小手衝祁雲修晃了晃。
這種生著風霜痕跡的小手，只有窮苦人家的孩子才會懂。
祁雲修一下子不說話了，不自在地轉開眼睛：“……也是。你是五歲才被找回來的。”
“倒是我還想問你呢，你為什麼不住在攝政王別府上，而要和沈闕待在一起？”
茶茶疑惑：“雲修哥哥，為什麼你老是提攝政王呢？”
就好像茶茶天生應該和攝政王繫結在一起，而不是沈闕。
上一個態度這麼奇怪的，還是蘇芊芊呢。
祁雲修更疑惑：“攝政王以皇太女規格來接你，當然是住在他別府上更好。沈闕只是區區一個欽差總督東廠官校辦事太監，他能有什麼條件？”
“你看看你現在，不僅吃住十分簡陋，沒有華服，沒有宮女，身為皇太女該有的規格排場一個都沒有。”
“皇太女的珠冠、冕服，還有日常起居的服飾用具，全都是攝政王帶著呢。”
茶茶不說話，幽幽地望著祁雲修。
“你看我幹什麼？”
“看你可疑。”
茶茶悶悶不樂地鼓起小臉：這也太可疑了吧！
民間百姓能知道沈闕是東廠廠督就不錯了，誰會那麼輕易地說出沈闕那一長串的正式官職稱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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