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醫妃

第202章 阮韻煙的自白

我是阮韻煙,是大月國皇宮的醫女,在皇宮當差,我見得最多的,便是妃子之間的爾虞我詐,是以我對皇宮的人很排斥,我甚至不喜歡皇宮的人,因此不管崇智如何表現出好感,我從未正面回應過他。

可是有一天,東宮忽然傳來訊息,說是太子抱恙,讓我去給太子治病。

若是平日,師父定然不許我單獨面見風評不好的太子,可今日太醫院只有我一個人在當差,沒辦法,是隻能硬著頭皮去了東宮。

剛進東宮,我便聞見太子用的安息香裡面被人下了藥,我嚇得轉身便要逃走,可太子卻拉住我的手臂,涼聲說道:“本太子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

“不,太子殿下,我是醫女,我是有官階的,殿下不能這般待我!”我拼命的掙脫太子殿下的手,可奈何他力氣太大,我根本就掙脫不開。

太子發了狂一般的扯我衣衫,我奮力反抗,心中想了一千種毒死他的方法,可我畢竟善良,並未真正對人用過毒藥。

加上我若毒死了他,整個太醫院都會陪葬,為了師父,我忍住衝動,卻沒想到,我的反抗招來太子的施暴。

他抓著我的頭髮,將我的頭部狠狠的擊打在地上,我只覺得頭疼得快要爆炸,整個世界皆是暈眩的,我忍不住便吐了出來。

可我的虛弱,並未換來他的同情,他無情的佔有了我,那一刻,我只覺得心如死灰,我想,若是能活下去,我一定要殺了他,必須殺了他。

可是,我終究沒有等來殺他的機會,因為他為了保住自己的聲譽,掐著我的脖子,很快,我便感覺到呼吸困難,那種不順暢,伴隨這死亡的氣息,一點點的像我接近,

我不想死,所以掙扎中,覺得自己忽然飄飄蕩蕩的漂浮在空中,也不知飄了多久,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引,然後我就暈倒了。

再醒來時,一個漂亮的夫人竟告訴我說:“你是慕家的二小姐,是我的孩子,你是慕子衿!”

慕子衿?

京都有名的廚藝高手,慕子衿?

崇明那個混蛋的表妹?

我沒死,卻被送到這裡來了麼?

他們將我送到慕家來,是想殺我麼?

可是心裡為什麼有個聲音在說:“這是我家,也是你的家,是我家!”

我還有大仇未報,我為何要死,既然你們說我是慕家人,那我便是慕家人,為了穩住那個婦人,我沒再堅持,可婦人離開之後,看到鏡子裡的自己,我徹底暈倒。

後來,我接受了自己慕家二小姐的身份,我假裝自己被馬車撞傷了腦袋,暫時恢復不了記憶,然後一點點的去回憶。

可,那些回憶如此鮮明,就像我自己的記憶一樣。

恍然間,有個女子哽咽著對我說:“姑娘,我不知你為何佔據了我的身體,可我母親命苦,你能不能替我儘儘孝道,照顧她,對她好,算是我借身體給你的酬勞。”

借身體?

我的內心是崩潰的,我聽過借錢借米借老婆,卻沒聽說過借用身體,後來,她解釋給我聽,我才知道,我是真的佔用了她的身體。

之後,我努力學習習慣做慕子衿,也真正將自己活成慕子衿,老天既然讓我活下來,那我就必須活著,活著,才有機會找崇明報仇。

平靜的日子過了三個月,有一天,母親忽然勸我嫁給崇睿,崇睿,這個在皇帝面前從未得到半點關愛的皇子,可他聰明有能力,最重要的是,他能讓我再次回到皇宮。

就這樣,我嫁給了崇睿,在王府我小心翼翼的活著,可他卻總是看不慣我,我知道,我的身份對他而言,確實挺尷尬,皇后的侄女,慕將軍的女兒,趙文修的外甥女,不管是哪個身份,對崇睿而言,都是敵對。

到底是什麼時候對他心動的?

這個我自己也說不清楚,他的隱忍與他的悲傷,讓我情難自禁的對他產生了一種同病相憐的同情心,那種同情心,在相處中,漸漸轉變成了喜歡。

愛情來得讓我措手不及,我根本就不知如何應對,這樣的男人,對我而言,太危險了。

我常常會問慕姑娘:“慕姑娘,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麼樣子?”

“喜歡?就是見他悲傷的轉身離去時,你的心會痛到無法呼吸,你只想將世間所有的歡笑都給他,讓他喜樂安康。”

“可……我要是喜歡上崇睿,你會怪罪我嗎?”

“不會,喜歡又沒有錯!”

“那,趙由之呢?”

……

慕子衿從來不與我說起關於趙由之的往事,我知道,她心裡定是放不下的,可是放不下,不也得放下麼?

我知道崇睿不喜歡我,所以我一直努力不去招惹他,也努力在他眼裡活的更透明,我只想替慕姑娘好好的照顧她的母親,然後報仇,最後想辦法將身體還給慕姑娘。

可是有一天,崇睿卻因為我的事情,被皇后與李貴妃逼到絕境,我在宮裡時,最愛聽嬤嬤們將八卦,我知道趙傾顏與皇帝之間的舊事,為了報仇,我決定幫助崇睿。

這一幫,竟是這麼多年。

當我以北狄皇后的名義站在大月皇宮時,我的內心是無助的,我不知去哪裡尋找我的屍體,我不知將來死後,我能不能回到我的身體裡,我害怕漂泊,我想要停下來,好好休息。

崇睿知道我的心願,可他叫魅影與墨影兩位大哥翻遍了東宮的每一個角落,卻無人發現我的屍體。

那時,我是多麼的沮喪!

“子衿,不要灰心,當年崇明未能及時處理你的身體,我們再找找,一定會找到的。”崇睿見我灰心喪氣,連忙安慰我。

“崇睿,若是此生都找不到,日後我故去,該去何處尋覓我自己?”說罷,我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我並不是個容易哭的人,我認為哭並不能解決問題,可這時候,我就想尋不到母親的孩子,無助得不知如何是好。

崇睿摟住我,柔聲安慰:“即便掘地三尺,我也要將你的身體找出來。”

“陛下,我看見八王爺去了枯井……”魅影忽然出現,這讓我心裡一緊。

崇智去了枯井,崇智……

“帶我去看看!”我的內心是激動的,我知道崇智定然是知道什麼的,當年他才會這般篤定的去狀告太子崇明。

崇睿帶著我去了東宮後院廢棄的枯井邊,我看見崇智一個人坐在枯井邊上喝悶酒,他身邊擺著兩碟我最愛吃的糕點,崇智喝了一會兒酒後,忽然用手撫摸著枯井的邊緣,哽咽開口:“韻煙,我沒臉見你!”

沒臉……

“當初母妃告訴我,若是再繼續查下去,最後終究會查到她的身上,到時候不管是母妃,我與姐姐還有舅父一家人,都得為你陪葬,韻煙,我不怕為你陪葬,我甚至想去陪你,可我不能讓那個他們都去死,你知道麼?”

我往後退了一步,所以當年我在太子崇明宮中聞到想的催情香,不是太子崇明自己做的孽,而是李妃……

崇睿一把扶住我,讓我靠在他懷裡,我就這樣靠在崇睿懷裡,覺得自己的全世界都不在天旋地轉。

卻聽崇智繼續說:“可是,即便沒臉見你,可我還是忍不住想來看看你,你放心,我會找機會將你帶出來的,我不會讓你一直睡著這樣臭烘烘暗無天日的地方。”

我靠在崇睿懷裡,看著崇智顫抖著肩膀,對我訴說他的思念。

“韻煙,我愛上別人了,看見她的第一眼……”

聽到這裡,崇睿一把將我抱起來,大步流星的離開了後院。

我問:“為什麼不讓我聽下去?”

“我會找人將將崇智支走,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的身體在枯井之中一輩子。”我一抬頭,便看見崇睿擰著他好看的眉毛,抿著他好看的薄唇,一臉的酸味。

這個時候,明明我該悲傷的,可看見他這個樣子,我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圈住崇睿的脖子,笑得像個孩子。

“傻!”崇睿似乎也察覺到了我已經知曉他在吃醋,兩隻耳朵紅撲撲的,唇抿得更加緊。

之後,崇睿找了個理由,將崇智支走,他帶著我與影衛們一同去了枯井,魅影大哥擔心井下有沼氣,害怕傷了崇睿,說什麼都不許崇睿下去,他說:“崇睿,你現在是皇帝,不要任性。”

在崇睿還是王爺的時候,魅影大哥就很少直呼崇睿的名字,崇睿當了皇帝之後,更是從未如此放肆的喊過他,想來也是氣急了。

“陛下,要不算了吧!”我也擔心,因為誰也不知那枯井之中,到底有些什麼!

“這是我對你的承諾。”崇睿說罷,用繩子綁了一隻燈籠,點燃之後,慢慢的放了下去,我緊張的揪著裙襬,若是裡面真的有沼氣,這燈籠下去,會不會將我的身體燒成灰燼?

魅影勸不住,便與赤影等人守在外面,不讓別人靠近這裡。

不多時,燈籠觸及底部,稍等了片刻之後,崇睿將燈籠拉起來,燈籠裡面的燭火還是亮著的,這讓我鬆了一口氣。

崇睿將燈籠收上來,摸了摸我的臉,便拿了一個夜明珠縱身一躍,飛身下到井底。

雖然是夏季,可井底卻很冷,陰風陣陣,帶著徹骨的寒意,崇睿搓了搓手臂,先是檢視了四周,想判定風從何處來。

井底的邊緣有是整齊的石頭堆砌起來的,這口枯井也並不大,崇睿目測方圓不過五丈長五丈寬,也沒有出口,可風是從何處來的?

這時,崇睿一低頭,便地面上的屍體,全是屍體,最少有二十幾具屍體。

即便崇明已經伏法,可看到那些年輕的生命,在被崇明蹂躪之後,還拋屍井底,崇睿已經難以掩飾內心的憤怒。

他對那些屍體拱手道:“各位,崇明已經伏法,我已經替各位討回公道,稍後,我也會將各位請出去,找個合適的地方安葬各位……”

這時,井底的風忽然停了,雖然還是涼,可這種涼,是屬於地底陰暗處特有的涼爽,不在是徹骨的寒意。

他想,可能是那些無辜的女子,靈魂得以安息了吧!

過了這麼多年,即便阮韻煙當時是衣著與宮女大不一樣,可在井底積了那麼多年灰塵,現在早已無法辨認。

崇睿只能飛上井口,我見他空手上來,心裡很失落,或許,我的身體根本就不在下面。

“子衿,下面屍體太多,我無法辨認,你告訴我,你當時身上可有什麼能證明自己的東西?”聽到崇睿的話,我又驚訝又激動。

“有,有的,我當時頭上的簪花是一隻梅花金簪,是我師母送我的禮物,我的腰帶上,還有醫女的腰牌。”即便過去很多年,可我記得清清楚楚。

崇睿想湊上來親我,可是忽然又縮了回去:“我身上髒,你等著我,我很快將你的身體帶上來!”

說罷,崇睿又回到井底。

他仔細的翻找,終於在正中間處,看見一個頭戴梅花金簪的女子,他小心翼翼的避開那些無辜受害的女子的屍體,果然在腰帶上,發現我的銀腰牌:大月醫女阮韻煙。

看到我的身體,崇睿的眸色幽幽,他伸手整理了我散亂的頭髮,柔聲說:“煙兒,我帶你上去!”

崇睿跪在空地上,牽著他的衣襬,將我的屍骨一根根的撿到衣襬上,衣服已經風化得不成樣子,一碰就散,他只得將我的頭髮和腰牌,能撿的全部撿了,然後帶著我的身體,飛身上來。

崇睿很虔誠,將我的遺骸一點點的整理好,擺回到原來的樣子,看著自己的身體,這是一種奇怪的體驗。

我想哭,可一滴眼淚都沒有。

我伸手摸了摸那一堆森森白骨,幽幽的說:“我終於找到我自己了。”

“子衿,那下面還有許多屍體,我要將她們也帶上來,你一個人可以麼?”崇睿很擔心我,可是作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他卻不能只顧兒女私情,他希望那些枉死的女子,也能得到一個公平的對待。

“沒事,你去吧!”我將那枚金簪從我自己的身體上取下來,緊緊的握在手裡。

崇睿深深的看了我幾眼,而後開口沉聲叫道:“魅影,赤影,你們過來,隨我一同下去,將那些屍體全部清理出來。”

赤影與魅影跑過來,兩人目不斜視,即便我跪在屍體旁邊,神色苦痛,他們也沒有問,這讓我好受了許多。

兩人跟著崇睿下到井底,看到那些屍體,赤影忍不住憤怒的說:“這麼多女子,全是崇明殺死的?”

“從屍體腐爛從程度來看,是的!”崇睿沉聲說道。

“畜生!”一向溫文爾雅好脾氣的魅影也忍不住厲聲大罵。

之後,三人沉默的整理好那些女子的屍骨,將她們送上來之後,我便在地面上整理,確認她們的身份。

皇宮裡面的宮女每個人也都有自己的腰牌,她們的腰牌與我的不同,我的是銀子做的腰牌,她們的都是鐵牌,很小一塊。

我根據她們的名字,將她們的屍體整理好,編寫好之後,再去整理下一個。

我們從上午一直忙到午夜,崇睿等人才將井裡的屍體全部整理出來,我將小冊子遞給崇睿,涼聲說:“一共三十五具屍體。”

“那個畜生,讓他這樣死,太便宜他了!”墨影看著那一地的森森白骨,眼角眉梢全是殺氣。

“可是,受害女子又何止這三十五人,那些聰明的,隱忍的,都活了下來,死掉的,都是大力反抗之後,被崇景殺死的。”說罷,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掉落下來。

我費盡力氣,哭得聲嘶力竭,誰也沒有安慰我,他們靜靜的看著我哭,可是每個人的拳頭都攥得緊緊的。

當年,慕良辰到處打壓受寵的皇子與妃子,崇景被髮配之後,平妃與劉興元用計將崇明變成了一個嗜色如命的人渣,卻害了大月上下多少無辜的女子。

皇權,當真可怕。

後來,崇睿找來以前宮裡的老人,讓他們去核對當年在東宮當差,後來失蹤的所有女子的宗卷,他想將那些女子送回家,回到她們的父母身邊。

可是,查下來之後,卻發現光是東宮與鳳儀宮,那些年無故失蹤的女子都有兩三百人,崇睿在枯井裡找到的,只是冰山一角。

自從我的屍骨被找到之後,我便整日懨懨不說話,崇睿將我的屍體火化之後,用一個精美的檀香木甕給我裝起來:“子衿,我帶你回北狄。”

“好,我要離開這裡,我永遠也不要來這裡了!”這裡對子衿而言,就是個噩夢,無法忘卻的噩夢。

崇睿給我用了安息香,我睡下之後,他找到正在喝酒的崇義,將他狠狠的打了一頓。

“崇義,你過來!”崇睿抓著崇義的衣襟,將他帶到鳳儀宮的佛堂去。

崇睿指著那三十四副裝著那些無辜女子屍體的棺槨,涼聲道:“這裡有三十四個棺槨,你嫂嫂已經將她們的籍貫家庭地址都找到了,你是要送她們回去,還是要問一個不值得你付出的女人繼續醉生夢死?我告訴你,當年崇明禍害的女子有三百多人,我就尋到了這三十幾具,還有二百多具沒有尋到,你若是個男人,就站起來,將這些無辜的女子送回到他們的父母身邊,然後將兩百多人的屍體找出來,你若不是個男人,你就繼續醉,這京都,我送給你,要如何管,管不管,都是你的事。”

三天後,崇睿果然帶著我離開了京都。

回到北狄後,崇睿知道我心情不好,特意讓曉芳陪我,遷都榕城之後,我才發現,這一年多,我未曾親近他,而他,從未有任何怨言,也不曾主動求換。

這夜,我思來想去,不得不找曉芳想辦法,最後在曉芳的攛掇下,穿上了曉芳不知從哪個青樓妓館找來的薄紗,說是薄紗,都算是客氣的說法,這月光色的紗衣,穿在身上輕薄得像是什麼都沒穿一般。

偏偏曉芳還搞事情,逼著我穿了一件火紅的肚兜兒,一條薄如蟬翼的同色褻褲,我羞得無地自容,多次要求將衣服換下來,可曉芳守在我身邊,我壓根就沒有機會去穿上一件衣衫。

聽見崇睿的腳步聲,曉芳掐著點離開我的寢殿,我聽見推門聲,嚇得趕緊想要脫掉那件不是衣服的衣服,可偏偏人在慌亂的時候,手忙腳亂的我居然理不清那衣服的衣襟在哪裡。

崇睿進來時,便看見我香肩微露的站在榻前。

嘖嘖嘖!

崇睿一個縱步走上前來,握住我的搖身,沉聲道:“娘子今夜這般熱情?”

我苦著臉,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崇睿握著我腰身的手卻上下滑動,他的喉結與手的頻率一樣,也在上下滑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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