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睿的鷹眸裡閃過一抹沉痛,看來,盧嬤嬤是真的容不下子衿了!
他解下自己的披風,將子衿牢牢的裹在披風裡,施展輕功,將子衿帶回琉璃閣去。
茴香被關押著,崇睿這才發現,子衿身邊,不管任何時候,都只有茴香一個丫鬟伺候著。
“曉芳,出來!”崇睿對著空氣大聲的喊。
“王爺,您三天前派曉芳去錦州巡防營了。”墨影的聲音在暗處響起。
“去,讓唐寶弄熱水燒炭火,叫剛哲去找大夫!”崇睿一邊交代墨影,一邊將子衿抱到榻上,用被子將她緊緊的包裹起來。
他記得上次發燒,子衿也是將他放在熱水中,也不知有沒有用,在大夫來之前,他決定試一試。
原本歸於沉寂的睿王府,因為崇睿的一句話,又開始忙碌起來。
陸陸續續有人抬著熱水進來,碳火也被燒得很旺,可子衿的臉上卻毫無血色,甚至一點動靜都沒有。
當下,崇睿也顧不得男女有別,動手除了子衿的衣服,將她整個人都浸在溫水中。
可子衿已經全然沒有意識,進了浴桶之後,便往水裡沉。
崇睿一咬牙,連衣服都顧不得脫,整個人跳進浴桶,將子衿牢牢的抱在懷裡。
門外的唐寶不時焦急的往裡瞧,然後又看向門口,只盼剛哲能快些將大夫找來。
“唐寶,去將茴香放出來,子衿需要人照顧!”崇睿的聲音從屏風後,傳到門口的唐寶耳中。
“諾!”唐寶聽後,便去了雜役房。
候在一旁的小丫頭杏兒見剛哲領著大夫來了,連忙對著屋裡喊,“王爺,大夫來了!”
“你進來!”
“諾!”
杏兒低著頭走到屏風前,等著崇睿吩咐。
“去取王妃的披風過來!”
“諾!”
杏兒轉身去取了子衿的白色披風,崇睿將披風蓋在子衿水面,擋住了子衿的旖旎風光,這才沉聲開口,“去將大夫請進來,你跟著來,在旁伺候著!”
“諾!”
杏兒十分機靈,她見子衿與崇睿雙雙的浴桶中,便突發奇想,將屏風往他們身邊挪了挪,只露出子衿的頭部,確定萬無一失之後,她才將大夫請了進來。
大夫一直都是回春堂那位老大夫,從屏風出看過去,他隱隱見到子衿與崇睿一起泡在浴桶中,頗有些汗顏。
似乎每次他被叫來替王妃治病,他二人都是這般痴纏狀態,不知為何房間傳言,睿王殿下對慕氏不好。
在他看來,好得很麼!
杏兒走上前去,將子衿的手從水中取出來,用方巾將子衿裸露在外面的肌膚掩蓋住,就只將子衿的手交給大夫。
大夫快速的替子衿請脈,“王爺,這般折騰,只怕這病會變成王妃宿疾。”
“可還有辦法痊癒?”崇睿的聲音很平淡,也聽不出個情緒。
“有倒是有的,王妃此乃寒疾,須得要大熱之物方能解。”“何為大熱之物?”
“西域火山口處,唯一生長的植物,魔花!”老大夫說著,心裡卻是沒底,那魔花何其珍貴,五十年一開花,花開半個時辰而已,乃是千載難逢。
魔花?
崇睿的眸子閃過一抹遲疑,這名字十分熟悉,可他一時間,竟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見過。
倒是門口的唐寶聽後,忽然想了起來。
“王爺,三年前,西域進貢的貢品中,便有魔花!”
崇睿的眸色一亮,沉穩的開口,“你先替她退熱,我即刻進宮去求藥!”
“王爺此法給王妃退熱倒是極好的,在下再給王妃開服藥,先將體熱控制下來。”
“有勞!”
“你叫何名字?是哪個房裡的丫鬟?”崇睿淡淡的看向杏兒問。
“王爺,奴婢名喚杏兒,是雜役房的粗使丫頭!”杏兒低著頭,不明白崇睿為何忽然問起自己。
剛才杏兒的表現機靈,崇睿見之,覺得甚是滿意,“日後,你便跟著茴香照顧王妃起居吧!”
杏兒沒想到幸福來得如此突然,她不過就是被唐寶公公臨時拉來用一下,卻不想會被崇睿選中,直接從粗使丫頭,變成王妃身邊的大丫鬟。
“多謝王爺,奴婢自當盡力照顧王妃,以報王爺恩情!”杏兒跪在地上,給崇睿行了個叩拜大禮。
“她生性溫柔,只要你心思端正,跟著她便是福氣!”崇睿抬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子衿的臉,目光溫柔繾綣。
“諾!”子衿待下人好,整個王府無人不知,杏兒又怎會不知?
“你且退下!”崇睿從水中站起身來,見杏兒退下之後,他才將子衿抱起來,仔細的擦乾子衿身上的水分,然後替子衿更衣。
子衿柔美的身段第一次如此坦誠的呈現在崇睿眼前,他隱忍的咬牙,惡狠狠的說,“若不是你生著病,本王定辦了你!”
迷迷糊糊間,子衿似有觸動,含糊的說,“不要!”
崇睿失笑,“我知道,在我尚未將所有事情處理好之前,我不會讓你跟著我受委屈的!”
子衿不安蹙起的眉頭,忽然鬆動下來,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微笑。
崇睿吩咐剛哲守著琉璃閣不許任何人出入,便一個人出了王府,直奔皇城。
寅時,養心殿門前。
崇睿從王府出來後,從丑時站到寅時,整整在養心殿門口等了一個時辰,他不敢打擾皇帝,便在風雪中等著,經過一個時辰的風雪肆虐,他身上頭髮上,全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