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將你製毒的本事教我,我救他一命!”清虛一直掛念子衿的製毒術,想得夜不能寐廢寢忘食。
“諾,只要前輩能救活他,子衿願將畢生所學全部告知前輩,絕不私藏!”子衿壓根就不在意清虛學到她的本事,那時候不便告訴清虛,是因為擔心他給魂歸解毒,魂歸會毒她下手。
“清虛,你若是將功力給我家小蟲子,那你徒弟便真的不是他的對手了喲?”青山賤賤的伸出食指挑釁清虛。
曉芳與墨影魅影幾乎同時出手,三人駕著青山老人便離開了崇睿的臥房,再回來時,青山老人竟乖乖的說,“在下多謝清虛老人出手相助!”
清虛揚眉,淡淡的說,“你若早是這般態度,我們何至於打了七十年!”
青山老人不服氣呀,可是不服氣也沒辦法呀,他憤懣的看了自家徒兒一眼,咬著手指說,“快點開始,快點開始!”
兩位都是武林中頂尖的高手,他們先用內力將崇睿體內的寒氣逼出來,然後再將各自的兩成功力傳給崇睿,天亮時,崇睿的體溫已然降下來,連呼吸都穩定了許多。
子衿與芷水跪在地上,千恩萬謝!
“小女娃,我那徒弟呢?”清虛整理好儀容,淡淡的開口問。
“去抓苗王城的人了!”子衿沒有回答,茴香卻搶先開口,她心裡很是不忿,這兩個怪老頭,竟然沒有一人扶她家小姐起來。
“哦,去做些好吃的我送你一個好東西!”清虛連嘴饞都是一本正經的要求。
墨影與魅影面面相覷,幾乎同時與產生了子衿第一次見清虛時的疑惑,他們是不是認錯師傅了!
“好!”子衿沒有拒絕,帶著茴香便去了廚房。
沒多久,子衿便端著一鍋魚羊癮前來,那香味,隔著老遠便飄到琅琊閣來了。
兩位老人無視其他人的存在,風捲雲殘的吃完後,清虛才矜貴的拿手絹擦乾淨嘴角,隨手遞給子衿一朵乾巴巴的花。
其他人翹首以盼,卻見清虛老人給了子衿一朵醜不拉幾的乾花,心裡多少都有些失望,只有子衿,見著那朵花十分激動。
“多謝前輩!”子衿說完,便叫茴香,“茴香,將這朵花用一個大甕用開水泡發,取少量的水過來給王爺服用。”
眾人也不知那到底是個啥好東西,反正看子衿那般激動,也不敢在小瞧了清虛,都等著看崇睿服藥之後的奇效。
其實這花若說有奇效,倒也沒有!
可是這花確是續命保命的珍品,名叫瓊丹花,這花比西域魔花還要來得珍貴!
眾人都等著,魂歸卻與兩名影衛抓著一大串穿著異族服裝的男子,丟在琅琊閣的會客廳裡。
而谷亦荀,兩次入琅琊閣,命運皆是一樣。
魂歸一邊往內室走,一邊抱怨的拍了谷亦荀的屁股兩下,“臭娘們,每次都逼著老子脫你衣服,下次你再對老子下毒,老子便奸死你!”
“恩哼,你要奸死誰?”清虛仙風道骨的站在簾子後面,冷幽幽的說。
聽到清虛的聲音,魂歸大叫一聲,“媽呀!這死老頭怎麼也來了!”
說罷,便要開溜。
清虛見他鞋底抹油要跑,淡淡的說,“既是這般,你便溜回崑崙去吧!”
魂歸呵呵傻笑,回過頭來說,“師傅,你都不回崑崙,我回去幹嗎?”
“當掌門!”清虛說話的聲音始終很淡,可是魂歸聽了,卻覺得如喪考妣。
所有人都不解的看著清虛老人,崑崙山那般聖潔之地,若是讓魂歸當了掌門,那畫面,簡直不敢想。
只有子衿,竟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魂歸怒,指著子衿的鼻子大罵,“臭婆娘,老子辛辛苦苦去幫你抓人,你卻在這裡幸災樂禍!”
“只要魂歸大哥不要開溜,自然便不用去崑崙當掌門了!”子衿淡笑著說,顯然沒將魂歸的怒氣放在眼裡。
茴香嘟囔,“他還不願去當掌門,我還怕他辱沒了崑崙呢!”
子衿輕輕的拉了茴香一下,不許她說話。
經過子衿的一番取笑,其他人倒是都明白了,去崑崙當掌門,便要守清規戒律,不能近女色,這對魂歸來說,何嘗不是最大的折磨?
“你要不要審問犯人,不要老子就將谷惡婆娘帶走了!”魂歸簡直拿子衿沒辦法,對她兇對她耍狠,她竟都笑著面對,絲毫不懼。
失敗!
曉芳斜睨了魂歸一眼,涼聲說,“你帶去幹嘛?你能人道麼?”
魂歸指著曉芳,雙唇顫抖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倒是清虛,冷冷的剜了魂歸一眼,像是在說,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又被女人弄得不能人道了?
子衿擔憂的看了裡間的崇睿一眼,對清虛說,“前輩,能否勞煩您幫我照顧著王爺,我去去便回。”
“去!”清虛言簡意賅。
青山見狀屁顛屁顛的跟在子衿身後,“兒媳婦,為師與你去瞧瞧苗王城的人可好?”
“好!”子衿便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趕到會客廳。
大廳裡綁著五六個人,子衿看了剛哲一眼,想讓他分辨一下,有沒有相識之人。
剛哲沉默的點頭,看向那幾個人的神色卻非常古怪,魂歸與影衛將那幾個人打成了豬頭一般,即便是沒有遭受這般毀容的擊打,他十幾年沒見那裡的人,也未必認得出來誰是誰。
子衿湊近一看,也知道看不出來,為了保護剛哲,她示意剛哲先退下,所有人都戒備的看著那幾個苗王城的人,也沒有人注意到剛哲已經悄然退到一旁。
子衿先將青山老人扶坐在主位上,她才在客位的右手第一排坐下,淡淡的看著那幾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苗人,涼聲問道,“你們聽得懂我說的話嗎?”
子衿說完,便注意留心那些人的神色,只見一個與剛哲身量差不多高的男子的神色閃了閃,似乎有些緊張。
“我不知讓你們出手傷害我丈夫的人到底許了你們什麼好處,可是南疆之南毒蠱谷家的谷亦荀姑娘很清楚,與你們結盟的人,未必能將你們許諾的東西給你們。”子衿頓了頓,繼續說,“甚至有可能,你們被利用完之後,她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你們。”
“你胡說,我們是結了血盟的!”那個人果然開口了,只是他的大月國語說的十分生硬,若不仔細聽,壓根就聽不懂。
“血盟?那對你們而言,或許是天大的盟約,可對慕皇后而言,卻什麼都不是,我今日便讓你們與南疆谷家的谷姑娘對質,看看她承諾給你們的,是不是一樣的東西!”
南疆的邊境就那麼大一塊,子衿相信,慕良辰承諾給他們的,無非都是涼州!
聽了子衿的話,被魂歸放在椅子上的谷亦荀眼裡也閃過一絲驚愕,她用苗語與那人溝通,問“慕皇后答應你們的盟約是什麼?”
那人看著谷亦荀,幽冷的眸子裡閃過一抹不屑,“毒蠱谷家的公主,卻被男人扒光了衣服丟在這裡,你有什麼資格問我話!”
谷亦荀氣得咬牙,她抬起頭對魂歸笑了一下說,“你去替我給他兩耳光,我便幫你解毒,讓你快活兩天!”
魂歸痞裡痞氣的走過去狠狠的扇了那人兩耳光,回來勾著谷亦荀的下巴說,“老子打了,但是老子不需要你解毒,那惡婆娘會替我解毒!”說罷,他指了指子衿。
谷亦荀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疑惑與不解,看向魂歸的眸子,變得晦暗莫深。
“谷亦荀,你個賤女人!”那人咬牙,恨不能吃了谷亦荀。
谷亦荀卻嬌媚一笑,對子衿說,“睿王妃,你知道這人是誰麼?”
“好,我告訴你!”那人見谷亦荀要出賣他的身份,連忙妥協,“慕皇后承諾,我們只要能將崇睿引到她指定的地方,給他下毒,讓她的人能射殺崇睿,確定崇睿死亡,太子登基後,她便割地涼州,與落霞縣與我們苗王城!”
谷亦荀聽後,咬牙說,“慕良辰,你這個奸詐的女人!”
那人見谷亦荀這般說話,便知道慕子衿所言不虛,慕皇后是真的在兩方欺騙,“她承諾給你的也是一樣是麼?”
谷亦荀冷笑,“我們爭了半天,卻是給她做了身嫁衣衫!”
子衿雖然聽不懂兩人說話,但是從兩人的表情看,她猜兩人對質的結果,應該與她所料不會差太多。
“王爺曾許諾谷姑娘,只要不傷大月國體,他便答應姑娘一個條件,可姑娘卻一如既往的幫助皇后,如今想來,該是後悔了吧?”子衿涼聲說。
谷亦荀咬牙,“你們漢人都是偽君子,說話都不算數!”
子衿冷笑,“誠懇的人你不信,偏要信慕良辰那樣的蛇蠍女人,兩位,我慕子衿今日卻與兩位承諾,我不要你們在京都冒死為我做任何事,只需要在我指證慕良辰的時候,你們能出來做個見證,那麼兩位的部落,誰能降服對方的部落,我便承諾,百年內不侵犯你們的疆土,並讓子孫世代與你們修好,還派人去教你們種植技術,讓你們不必茹毛飲血,風餐露宿!”
子衿曾經深入的瞭解過南疆苗族的生活風情,知道他們最需要的是什麼。
那人與谷亦荀互相看對方一眼,空氣中的硝煙味十足,戰爭一觸即發。
谷亦荀與崇睿和慕子衿鬥了許久,深知他們的實力,所以她先開口說,“好,我答應你,我現在便帶人離開這裡,到時候你若需要我出來指證慕皇后,我定第一個趕來。”
那人見谷亦荀答應了,心裡很是著急,連忙也跟著複議,“好,算我一個,我們苗王城也與你結盟。”那人說完之後,看了子衿身邊一眼,他猶豫了一下說,“睿王妃,我還有一件事要與你商議。”
子衿見他似乎在尋找什麼,心裡便已然有底,她說,“你不用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可是我不是他,更不能替他決定任何事。”
“那你便讓我與他見一面,他欠我們苗王城的東西,該歸還了。”他不死心,不甘心,還是想與子衿商議一番。
子衿思量了片刻,若是不與那人說清楚,他日他定然還會生出別的禍端來,不如就趁現在,一併將他解決了。
“你隨我來!”子衿帶著他,往旁邊的耳室走去。
剛哲會意,早已等候在耳室之中。
那人見到剛哲,眼裡閃過一抹殺機,雖然很短,但是沒能逃過子衿的眼睛,她涼聲說,“我不知你是苗王城的那位皇子,也不知你找剛哲大哥有何事,可他是我們睿王府的人,是我丈夫的大哥,所以閣下做任何事,請三思而行!”
子衿的話,讓那人有片刻怔忡。
而剛哲,看向子衿的目光,從未有過的溫暖。
“你是剛珏還是剛珀?”剛哲依舊用大月國的話與他交流,並沒有使用苗語。
那人不悅的看向他,用苗語說,“難道你以為你變成大月國皇子的門客,便可以連大哥都不用叫了麼?”
剛哲看向他,冷冷一哼,“在你們千里追殺我與我母親妹妹並下手殺她們開始,我便再也不是你們的兄弟。”
剛珏見剛哲始終沒有用苗語,便也不再堅持,他用生硬的大月語說,“你母親是漢人,卻假裝成苗人混進我族,她居心不良,該死!”
剛哲眼裡閃過一抹冷厲,“那阿娜也該死麼?”
言落,剛哲的破雲刀出鞘!
“剛哲,不要!”子衿握住剛哲的手,對他搖頭。
“那是誤殺,我們只想殺你母親,沒有想過要傷害你和阿娜。”剛珏話雖這般說,可是眼裡卻一絲悔恨都沒有。
剛哲眼裡有狂怒的風暴,彷彿十幾年前的那段悲催過去又歷歷在目,他的母親與妹妹,在他沒有能力保護的情況下,被他們殘忍的殺害,他們不僅殺了她們,甚至想要侮辱她們,若不是崇睿相救,剛哲不知會發生何事?
“那我現在能否殺了你,然後告訴苗王,我其實並不想殺你,只是你非要擋在慕皇后前面。”剛哲言落,輕飄飄的從子衿面前轉身,在完全不傷害子衿的情況下,一掌拍在剛珏的胸口。
“這是替我母親和妹妹還你的,你若是心有不服,大可以繼續為慕皇后效力,但是日後王爺替谷家奪得苗王城,我會殺了你和剛珀,還有你們的妻兒,然後將她們丟給苗王城計程車兵,讓那些士兵姦汙她們的屍體,我與你與剛珀,不死不休!但是你若是乖乖歸順,而且一心向善,我會饒過你們,畢竟我與你們不一樣,我有血性,我是個人!”
剛哲的話,擲地有聲。
子衿從剛哲的描述中,大概猜到了剛珏對剛哲做過什麼,無怪剛哲性子如此冷漠,原來,他竟然經歷過這般不堪的過去。
剛珏自知武功不如剛哲,他憤恨的看了他片刻之後,對子衿拱手說,“睿王妃,我們的交易裡,我要求加上剛哲的命。”
子衿輕輕的將散落的頭髮別到耳朵後面,眸色涼涼的看向剛珏,“我說過,他是我丈夫的兄弟,我們不會棄他於不顧,大不了,我就將你抓起來,然後再去與苗王談條件,我相信,苗王應該會衡量利弊,審時度勢!”
不管是剛哲還是剛珏,他們都十分清楚苗王的性子,那個唯他的子民安危為一切的男人,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兒子,而放棄整個部落?
“好,那他起碼應該將破雲刀與血雪蟲交出來,這兩樣皆是我族至寶,一個是大巫師的傳位寶刀,一個是苗王城的傳國至寶。”沒有這兩樣,現在的苗王城十分尷尬。
剛哲冷笑這著看了破雲刀一眼,淡淡的說,“破雲刀是我師傅送我的禮物,血雪蟲是苗王贈我母親的定情信物,這兩樣,我都不會給你,你若是有本事,大可以再來搶奪!”
剛珏咬牙,“你這般,是沒得商量了是麼?”
剛哲再也不看他,對子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王妃,請吧!”
子衿淡然一笑,柔聲說,“將他綁起來,託谷姑娘給苗王寫信,將我們的條件說出來!”
“等等,我會回去與父親說,沒有見到剛哲,但是我們的計謀被睿王殿下揭穿,並告知王妃與我們結盟的條件,我相信,父親會願意與王妃合作的!”剛珏深知,若是讓苗王選擇的話,他就變成了一顆苗王用來討好睿王殿下的死棋。
“即使如此,帶下去,好生招待,若是王爺醒過來,便差人將他們送到邊界,若是王爺……那便踏遍苗王城,顛覆整個南疆!”子衿看著外面的暖暖的晨光,只盼著崇睿能早些醒來。
兩人出來之後,子衿站在簷下看著皚皚白雪,眼裡一片蒼涼,“剛侍衛,苗王城裡,你還有沒有比較謙厚的兄弟?”
剛哲不知子衿是何意,但是還是盡責的回答說,“有,我四哥剛祁,可是這麼多年未見,我也不知他現在是何模樣?”
子衿點頭,“好!我們去問問那幾個人,看看剛祁的人品如何?”
“王妃的意思?”剛哲心裡已然有了想法,可是他不敢直言,或許心裡從未敢這般想過。
“若是那剛祁不錯,我們便助他,讓他取而代之,剛珏這樣的人,別說合作,就連看見,都覺得噁心,你母親與妹妹的仇,睿王府不會袖手旁觀!”子衿堅定的說。
從此刻開始,她不會讓任何人,以任何一種方式,傷害睿王府的任何一個人。
剛哲從未對任何人下跪,包括崇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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