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妃難求:王爺不是人

第55章 素聞新人笑,哪聽舊人哭

“七王爺這聲周先生草民愧不敢當,草民周秭歸,願為王爺效犬馬之勞!”周秭歸沒有看溫嬪,對穆寒清倒是恭恭敬敬。

“那,就請周先生替內子以及她的貼身丫鬟診斷一下,兩人得的是什麼病?”穆寒清依舊尊稱周秭歸為周先生,這讓周秭歸很受用。

他拱手恭敬的說:“得罪了,王妃!”

穆寒清將披風開啟,卻見靈兮臉色雖然蒼白,但額間那朵荼蘼花卻已經恢復了常態。

見此,穆寒清的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慶幸,然後將靈兮的手腕取出來,放在桌案上。

周秭歸取了一方潔白的絲巾覆在靈兮的手腕上,認真的在她脈搏上滑動著,片刻之後,他朗聲道:“殿下,王妃心思鬱結,抑鬱成疾,這情況很不妙啊?”

周秭歸的診斷,與其他的人診斷一樣。

關於這點,所有人都沒法反駁。

“還有她的婢女,也要勞煩周先生診斷一番!”穆寒清說著,便指了指被放在一旁圈椅上的香芹。

周秭歸走過去給香芹探脈,“咦,這位姑娘的脈象稍微有點奇怪,不過她身體熱度如此高,定是發了高燒,影響了脈搏,她這是風邪入體,受涼了!”

“現在,還有誰有疑惑?”穆寒清冷冷的看了周圍的人一眼,手卻溫柔的用狐裘將靈兮裹起來。

這時,一雙素手撥開狐裘,接著靈兮從狐裘之中探出頭來,她虛弱的靠在穆寒清懷裡問:“殿下,你怎麼在這裡?”

她明明記得,今日是穆寒清的洞房花燭夜。

“你覺得怎麼樣?”穆寒清沒有回答靈兮的問題,只是問她身體如何。

玉如卻站出來,指著靈兮,疾言厲色的問:“那宇馨呢,她去哪裡了?”

聽到玉如的聲音,靈兮艱難的從穆寒清懷裡探出頭來,卻見房裡站著坐著許多人。

“怎麼……都到這裡來了?”靈兮明明記得,自己已經睡下了,這又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聽到玉如提起宇馨的名字,千城大步走過來,睥睨著玉如說:“你這話什麼意思?”

“既然葉靈兮與香芹都沒有作案動機,那宇馨總該有了吧?”玉如今日是打定主意要對付葉靈兮了,但凡是得月閣的人,只要沒出現的,都是她懷疑的物件。

“你該死!”千城刷一聲拔劍,指著玉如。

靈兮顫巍巍的從穆寒清懷裡站起來,用手支撐著桌案,虛弱的說:“宇馨不是被殿下派出去辦事了麼,府裡到底出了什麼事了?”

玉如被千城用劍指著,嚇得渾身顫抖。

“千城大哥這樣就不對了,若是宇馨沒做什麼,你何必用劍指著玉如姐姐?”葉景依開口,帶著一絲冷笑。

原本以為她會暫時老實幾天,沒想到遇見能落井下石的事情,她還是不予餘力的打擊靈兮。

“難道你覺得,我的屬下是剝皮剜心案的兇手?還是你原本的想法,根本就是懷疑本王?”穆寒清幽冷的看著葉景依,手卻拉住靈兮的手,避免她太過驚慌。

聽說剝皮剜心這四個字的時候,靈兮心裡不是不激動的,可是在這麼多人面前,她卻硬生生的將自己的驚懼掩蓋過去。

“怎麼,京都又發生剝皮剜心的案子了麼?”靈兮問完,便虛弱的往後倒。

穆寒清扶住靈兮,與她解釋道:“清清、夢香、柳溪、君如還有艾嬤嬤,都被人殺了!”

什麼?

靈兮震驚的抬頭,眼裡全是驚詫之意。

“當時你昏迷不醒,千城去西廂那邊,與那兇手打了照面,但是被她逃走了!”穆寒清如此說,只是為了安靈兮的心。

可是,這件事情真實發生在自己身邊時,對靈兮的震撼卻是極大的。

“所以,府中的人都懷疑是我或是我身邊的人乾的麼?”靈兮有些薄涼的問。

坐在另外一邊的顧星魂走過來,大刀闊斧的坐在靈兮對面,添油加醋的說:“對啊,人家還說,上午就你跟香芹跟那幾位死者發生了衝突,所以她們一致懷疑,是你指使慫恿宇馨或是香芹殺人剜心。”

“那就好笑了,上午也不知是誰,竟將香芹推下荷塘,香芹回來之後,便高燒不退,她要是還能殺人,那她可真是厲害得緊,至於宇馨,那懷疑宇馨,可就是懷疑殿下,殿下難道就沒說法麼?”

靈兮冷冷的看著穆寒清,眼神雖然幽冷,但是卻光華燦燦。

“嗯,我已經讓千城叫大理寺的官員前來調查,若真是我乾的,那你就等著守寡吧!”穆寒清雲淡風輕的說。

聽了穆寒清的話,溫嬪倒吸了一口涼氣,她驀的站起來,指著玉如和葉景依兩人說:“誰要是敢亂說話,讓我兒蒙冤,那本宮便誅她九族!”

玉如與葉景依不敢造次,連忙退了回去。

可靈兮卻不放過,她笑著說:“依娘娘之見,構陷靈兮卻是可以的,是麼?”

“你有沒有做,大理寺的人自會查清楚,他們說你是無辜的,那你就是無辜的,本宮乏了,小鄧子扶我回去吧?”溫嬪不願與靈兮糾纏,她害怕這個不愛自己兒子的女人,最後會將她兒子牽扯其中。

千城上前一步,攔住溫嬪說:“娘娘,今夜活下來的人,誰都有嫌疑,所以誰也不能走,都要接受調查。”

“本宮也要麼?”溫嬪的怒火已經快控制不住。

靈兮笑說:“娘娘自然是沒有嫌疑的,但是除了娘娘,其他人都有嫌疑。”

“你……”溫嬪氣得手發抖,她很想怒罵靈兮,可一想到這裡每一個人都有嫌疑,哪裡敢一個人回去?

再說,那艾嬤嬤的屍體剛剛搬走,血漬都還沒清理呢?

“娘娘若是執意要回去,屬下可先送娘娘回去!”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千城嫌溫嬪不夠尷尬似的。

溫嬪冷冷的拂袖,厲聲說:“既然清兒說已經請大理寺的人過來調查,本宮便等著看,到底是誰,竟敢在這七王府作惡!”

說著說著,大理寺的人已經趕到。

大理寺卿高秋義戰戰兢兢的走進門,斂衽下跪行禮:“微臣大理寺卿高秋義,見過溫嬪娘娘,見過七王爺,見過王妃!”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一同去西廂,將案件梳理清楚,若是不能排除嫌疑,全都給我關起來!”穆寒清說罷,便拉著靈兮一起,給溫嬪做了個請的手勢。

溫嬪嚥了一口口水,壯著膽子走在前面。

“七殿下,若無重要的事,草民這便要回去了!”周秭歸拱手說。

穆寒清下意識的看向溫嬪,卻見溫嬪身子一顫,但是瞬間又若無其事的往前走。

順著穆寒清的視線,靈兮也發現了溫嬪的不對勁。

“有勞周先生了,明日還要勞煩周先生前來替內子做些理療,到時候診金再一併奉上!”穆寒清說罷,便領著靈兮走了。

周秭歸躬身,送他們離去之後,才有管家領著出了七王府。

西廂。

艾嬤嬤的屍體已經與其餘四具屍體安放到一起。

看著那五具屍體排在一起,靈兮別過頭去,不忍細看。

穆寒清眸色涼涼的看著她說:“害怕,就過來!”

“殿下忘記了,新婦在對面!”不用看,靈兮便知道,此刻射在她身上的幽冷目光是誰的。

穆寒清呼吸一滯,一股慍怒隨即湧上來。

“微臣想問問王爺,可有目擊者?”高秋義被穆寒清幽冷的眼神嚇得,差點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穆寒清冷冷的瞟了千城一眼,千城便走上來拱手道:“高大人,目擊者有我與溫嬪娘娘!”

“那,可否請兩位講訴一下經過?”高秋義抹汗,為何他總是這麼倒黴,每次都遇到和穆寒清有關的案子?

“娘娘先請!”千城冷聲說。

溫嬪憤懣的看了千城一眼,騎虎難下的說:“今夜原本是七王爺的大喜日子,操持了一整天,本宮很是疲倦,便早早回房休息了,可睡到半夢半醒之間,卻聽到一陣詭異的歌聲,緊接著便聽到一聲急促的尖叫……”

仿似想到那個殘忍的場景,溫嬪有些說不下去了。

青禾體貼的給溫嬪端了一杯茶水,讓她喝了一口,平復了一下心情之後,她才接著說:“我就看見那個女鬼徒手從艾嬤嬤胸口將她的心臟取出來,一口便吞到肚子裡面去了,接著,她哼著歌剝了艾嬤嬤的皮……她還要殺了我,她要殺我!”

溫嬪的情緒終於崩潰了,她一把推開靈兮,緊緊的抓著穆寒清的衣袖,無助得像個孩子,去尋求她以為此生都能依靠的兒子。

靈兮渾身虛軟,被溫嬪這樣一推,幾乎軟軟的倒在地上。

穆寒清正欲推開溫嬪,千城連忙上前一步,一把扶住靈兮,並對穆寒清搖頭。

這個時候,穆寒清若是推開溫嬪,那定會有人懷疑,只要有人懷疑,就一定會有人去查……

穆寒清的手,生生的握成拳,放在身後,平復了片刻之後,他才淡漠的推開溫嬪說:“千城,到你了!”

“諾,屬下聽得尖叫聲趕到正房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白衣女子正欲對溫嬪下殺手,我喝住她,她回頭對我笑了一下,奇怪的是,她沒有五官,但是詭異的是,我能感覺到她的笑。”

光是這個描述,就已經足夠讓很多人覺得恐懼。

“千城侍衛說,那是一個白衣女子,但是卻沒有五官,可你能感覺到她在笑?”高秋義想,要麼就是我瘋了,要麼就是你瘋了。

他轉頭看向溫嬪,恭敬的問:“敢問溫嬪,可曾見到那女子的容貌?”

“如他所言,本宮也不曾看見她的五官,但是她的歌聲卻委婉動聽,若不是是用作殺人……”細思極恐的溫嬪再也說不下去了,她絞著手絹,靠在穆寒清身邊哀婉的看著他。

靈兮淡淡的看著那無具屍體,一直都沒有開口。

不管怎樣,那人既然選擇在兇殺現場哼唱這首歌謠,而自己又會這歌謠,那她與兇殺案就一定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那人若真是衝著她來的,又是為了什麼呢?

“那現在,就請諸位貴人都將自己的行蹤交代一番吧?”高秋義說完,師爺便捧著卷宗準備記錄。

溫嬪的行蹤已經交代清楚,所以她不用再交代。

“王妃不善管理家務,便將整個王府的營生都交於妾身,今日王爺納妾,妾身忙了一整天,回房之後,便讓婢女給我準備了熱水沐浴,案發時,我剛洗浴結束,我的婢女正在給我擦頭髮!”

玉如主動交代了自己的行蹤,卻如她所言,她的頭髮都還沒幹,靠近她時,能聞到香膏的味道,說明她並未說謊。

青禾見玉如交代,便站出來說:“奴婢先是將溫嬪娘娘送了回去,接著便與我的婢女一起在繡給王爺準備過冬的狐裘,因奴婢身子不好,婢女說不可熬夜,奴婢便準備就寢,剛滅了燭火,便聽見慘叫聲,我們開啟門,就看見住在對面的柳溪倒在房中,她的人皮被掉在房樑上……太嚇人了!”

青禾哭倒在婢女的懷中,不勝嬌弱的樣子。

“妾身一直待在房中等王爺,府中家奴還有我自己的婢女都能作證!”葉景依眸色萋萋的看著穆寒清。

可穆寒清卻不曾看她一眼!

所有人都交代完行蹤之後,便只剩下靈兮與香芹沒有交代行蹤,她站在人群中,幽幽一嘆說:“我生了重病,一直高燒不退,勉強參加完王爺與大姐的婚禮,便回房休息了,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我無從知曉!”

聽靈兮說無從知曉的時候,幾乎所有的女人都用落井下石的眼神看著靈兮,可就在這時,穆寒清卻站出來說:“今日本王請來的神醫一直在照顧王妃,入夜之後,本王也一直陪在她身邊,她高燒昏迷,直到杏林世家周園的周秭歸先生到來方才醒過來。”

“我……今日清晨,我意外跌入荷塘,回去之後忙著照顧生病的小姐,沒有將溼衣服換下來,沒多久也高燒不退,一整日都渾渾噩噩的,我也不知發生了何事?”已經醒來的香芹戰戰兢兢的看著眾人道。

“關於這點,在下也可以作證,香芹姑娘確實高燒不退,一直在房中養病。”

顧星魂的話音剛落,青禾便小聲的質疑道:“那先生呢,可有人替先生作證?”

“本王!”穆寒清眸色涼涼的看著青禾,青禾嚇得後退一步,不敢再開口。

“如此說來,府中人人都有證人,想來行兇之人定是外人!”高秋義巴不得是外面的人作案,要不然這七王府中,誰他也不敢得罪。

穆寒清眸色一凜,總覺得錯過了什麼東西?

“高大人,今日晨間,死者之中的艾嬤嬤與清清,皆與七王妃與這香芹有衝突,妾身還是覺得,這兇手定藏在得月閣中。”玉如已經豁出去了。

這……

高秋義看了穆寒清一眼,卻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穆寒清沒給他任何回應!

“那麼,請問一下,七王妃與她的侍婢,又怎會與府中的這兩人起了衝突呢?”沒了辦法,高秋義只能再次追問。

溫嬪的臉上閃過慍怒,可面對大理寺的官員,她還是不得不解釋了早間發生的事情。

她說:“因為清兒覺得葉靈兮是裝病,只是為了阻止清兒納妾,所以並未理會,可那婢女香芹卻不信,非要去鬧,前廳那麼多達官貴人,本宮自然是不許她鬧,誰知拉扯之間,她竟掉下了池塘。”

說完,溫嬪便看靈兮的反應,可靈兮卻沒有給她任何反應,她低垂著頭,誰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

“那溫嬪娘娘與側妃的意思是懷疑王妃與香芹姑娘肆意報復?”高秋義在心裡暗笑,這七王府還真是離心離德。

“兇手不是王府的人,高大人還是不要將時間浪費在王府了!”溫嬪說完,便冷冷的看著玉如,像要用眼神凌遲玉如。

玉如後退一步,苦笑著說:“最後都會死的!”

溫嬪臉色大變,指著玉如說:“本宮懷疑,這女人便是作怪之人!”

玉如的話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都束手無策,自然會將懷疑的目標放在玉如身上。

“微臣即刻便將人帶回去審理!”高秋義話音剛落,便有衙役上前來要抓玉如。

玉如指著穆寒清,瘋狂的說:“穆寒清,你一定是在說謊,你們所有人都在說謊,你們明明都知道,殺人的就是葉靈兮,你們包庇她,總有一天,你們會如同他們一樣,死在這個賤人手上。”

“帶走!”穆寒清並未阻攔高秋義帶走玉如。

靈兮知道,玉如絕對沒有這樣大的本事,她站出來想要阻止,可穆寒清卻忽然移步到她面前,冷聲說:“住口!”

靈兮眼睜睜看著玉如被帶走,刑部與大理寺的監牢她都去過,她很瞭解,若不是礙於她王妃的身份,她的下場絕對不會好。

“穆寒清,你到底是為了保護我?還是為了保護你的王府?”靈兮像吃了一棵黃連一樣,苦澀從牙齒裡面,一直滲透到四肢百骸,每一處都泛著苦澀。

穆寒清沒理會靈兮,他淡聲說:“都散去吧!”

“母妃,兒臣送您回去!”穆寒清說罷,扶著溫嬪便走了,連看都沒看靈兮一眼。

千城走到靈兮身邊,恭敬的說:“王妃,屬下送您回去!”

“不必!”靈兮說罷,再也不看眾人一眼,在顧星魂的幫助下,攙扶著香芹朝得月閣走去。

見狀,葉景依追上去,薄涼的說:“怎麼,我以為在王爺心中,你是不一樣的,原來也不過如此麼?”

“我確實沒什麼稀奇的!”靈兮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說:“我想提醒大小姐一聲,早些休息為好,可不能錯過了明日的晨省。”

言落,靈兮扶著香芹一步步遠走。

看著靈兮遠去的背影,葉景依恨得牙癢癢,她幾乎忘記了,現在她只是王府的侍妾,要日日去晨昏定省給葉靈兮請安。

“葉靈兮,就讓你得意幾天,你且等著,看本小姐怎麼收拾你!”說完,葉景依也領著張嬤嬤朝得月閣走去。

翌日,葉景依冒著細雨早早便來晨省,葉靈兮的大門緊閉著,想來並未起身。

葉景依看了一下,也沒見那青禾過來請安,張嬤嬤道:“這三小姐莫不是故意耍我們的吧?”

“不管怎樣,我現在是小妾,該做的禮節,卻是不能少的?就算她有意整我,她總不會不去給溫嬪請安吧?”對此,葉景依倒是一點不擔心。

可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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