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爺的掌中嬌

第57章 養來入藥

南老夫人興師動眾的領著大房和三房過來,最終卻沒爭得半分好處,於是以身體不適各自散了,大房與三房也搬進了國公府東邊的空置院落,頗有主人家的架勢。

大清早被迫看了場大戲,一回清風苑南瑾瑜便將綠梢招了進來。

大燕民風開放,女官也並不罕見,尋常女子出門做生意皆無太多禁制,是以她蒙生了自己開個鋪子賺錢的念頭。

再者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她那點私房留著終歸不妥。

“小姐,您有何吩咐?”綠梢跟了南瑾瑜一些日子,對她的性子也熟悉了八分。

南瑾瑜擱下筆,正色道:“你去鬧市區打探下有哪家店鋪正在出讓,核算好銀錢用度來稟,這事兒做好了本姑娘有賞。”

“小姐您是要盤個鋪子?賣什麼好呢?柴米油鹽醬醋茶不行,太市儈!布匹綾羅綢緞衣裳也不行,水太深!酒樓似乎也不實際,太累人!”

綠梢掰著手指算來算去,完全是一副生意精的模樣,看得南瑾瑜失笑。

“你說的都對!店鋪位置要顯眼,客流量越大越好,周圍需得是布匹綢緞莊與首飾店鋪,靠近花樓也無妨,最好是三進院,掌櫃夥計能直接住店裡,日後管理也方便。”

南瑾瑜隨手在紙上描畫起來,一手漂亮的行楷看得兩個小丫鬟呆若木雞。

“哦,我不識字,這胡亂寫的。”

意識到自己寫了簡體字,南瑾瑜將紙團起來扔進煨藥的紅泥小火爐裡,重新畫了一張沒有字的圖。

“奴婢明白小姐的意思了,您且等著好訊息吧!”

綠梢笑嘻嘻折了圖紙收進袖袋中,笑嘻嘻出門去了。

一牆之隔。

紅菱躲在主屋簷下,見綠梢總算從裡頭出來了,一把拉住她往偏房裡帶。

綠梢一驚,見對方是紅菱才鎮定下來,面露不悅,“紅菱,你做什麼?”

這個死丫頭偷懶閒慣了,只是小姐不追究她也不好告嘴狀,畢竟是一道兒長大的。

“哎喲,我的好姐姐!”

紅菱拉著她的手晃了晃,諂媚的笑容堆在臉上,“小姐這些日子得了那麼多好東西,可賞你什麼了?先前秦王府與永寧侯府皆送了禮,哪家送得更多些?日後小姐出嫁,咱們也會跟去……唔唔!”

綠梢直接捂了她的嘴,罵道:“紅菱,噤聲!主子的事兒豈容你我置喙?別動那些個不該有的心思,否則自個兒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哼!你厲害什麼啊?”

紅菱拂開綠梢的手,不以為意道:“左右不過是個沒人疼的,咱們尊她一聲小姐,這日後自然是要得些好處的,妄想憑藉張狐媚子的臉便能攀龍附鳳了,也得看她有沒有那個命!”

“紅菱!你若再這般胡言亂語,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綠梢強壓著心底的火,平日裡好脾氣的小丫頭漲紅了臉,動了真怒。

“喲喲喲,這才幾天吶,你就當她是主子了?真是個沒見識的……”

紅菱絞著帕子戳了下綠梢的額頭,一副看不起她的模樣。

“我是沒見識!打小兒我便沒你漂亮沒你聰明,但我知道為僕最忌三心二意賣主求榮,如今我既跟了小姐,自是為她著想打算,我勸你最好本分些,收了那些小心思!”

綠梢一口氣說完,轉身便走了。

南瑾瑜閒適的品著茶,見青衣豎著耳朵邊聽邊點頭,便知道她沒看走眼。

午時。

綠梢剛回來,便被南瑾瑜叫進屋裡。

“鋪子看的如何?”

南瑾瑜剛清點完百花宴前做好的成品小樣,摩拳擦掌準備大展身手。

“奴婢專程去看了,永寧街上有兩個鋪面看著不錯,不過其中一個周圍是傢俱與米麵錢莊,另一個位置雖合適,但是價格卻高得離譜,老闆見我是個女子居然還抬高了三成要價……”

說起鋪子,綠梢便有些犯愁。

“三成?他怎麼不乾脆去搶?”南瑾瑜瞪大眼,接著問道:“那其他的呢?有沒有折中一些的?”

綠梢喘口氣,面露難色,“有是有,不過那位置……就在迎客坊街邊,條件倒是都符合小姐的要求。”

迎客坊是燕京的籍坊,比起人蛇混雜的江湖花樓,出入那兒的人非富即貴,開高階化妝品店鋪,自然要具有購買力的客流。

南瑾瑜眼睛一亮,“就那兒了!”

“啊?”

綠梢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聽錯,沉默了。

“啊什麼?走吧!”

青衣敲了她額頭一下,提醒她跟上。

上午綠梢看好的鋪面就在永寧街街尾,往左沿著斜街進去幾百米便是燕京的籍坊安樂坊,因而這一段街道盡管十分繁華,店租卻低了許多。

“小姐,到了。”

青衣打起簾子,心裡絲毫沒質疑過南瑾瑜的經商能力。

“嗯,進去看看。”

南瑾瑜四處轉了一圈,樓上樓下陳設格局都看得十分仔細。

看鋪子的人很少,始終沒見掌櫃露面。

正如綠梢所說,這個鋪面位置繁華人流量大,周邊也皆是布匹綢緞胭脂水粉的鋪子,完全符合她的心裡預期。

不過這樣的店鋪隨便開個什麼都是極賺錢的,為何會突然出讓呢?

“小姐,您看如何?”

綠梢小心問道,不大明白南瑾瑜的用意。

這位置太靠近籍坊,尋常人家的姑娘根本不會過來這邊,這便會失了許多客人……

“不錯,就這兒吧。”

南瑾瑜端詳著店裡的佈局,腦海中已經有了店鋪陳列的想法,只需稍微裝潢一下便可。

有夥計立刻請了南瑾瑜主僕進內院,後兩進院子白麻掛梁,儼然是家中有喪事!

“這……”綠梢有點懵,扯了扯活計的袖子,“昨兒你們也沒說家中新喪啊?”

夥計行了一禮,並未多作解釋,轉身退出去了。

裡屋的門大敞著,一名身著素縞的年輕女子走出來,頭上挽了個單螺髻,看打扮像是個已婚婦人。

“幾位有請。”

南瑾瑜倒也不矯情,在桌前坐下,四下打量了一圈道:“敢問老闆為何出讓這家鋪面?”

“我叫柳青青,未婚夫戰死邊疆,家中長輩悔婚逼嫁他人,遂與家族決裂,這鋪子的營生及掌櫃一併被主家撤走,我空有個鋪子卻做不了生意,無奈之下只能出讓鋪子度日……”

女子聲音溫婉,燕京的地界兒總共就這麼點兒,就算她有意想瞞也瞞不過幾日,與其日後被人找回來毀約賠償,不若將實情告知。

“如此,難怪柳姑娘出價不高,千兩白銀確實也算公道價。”

南瑾瑜點頭,她剛回燕京,並不知道這些逃婚逼嫁的小道訊息,不過看綠梢和青衣的模樣倒是都知曉些許內情,瞧著這柳青青也是個烈性女子,不像是作假誆人的模樣。

“這麼說姑娘你打算買了?”

柳青青頗意外,這鋪子掛了三個月了,問詢的人很多,真正有意的卻都被她的背景阻了回去,是以價格一降再降,幾乎只有周圍商鋪的五成銀子。

“對,我買了。”

南瑾瑜點頭,並不在意會得罪什麼人。

小本生意若是還要看人臉色,那銀子賺不到已經累死了,何必操那個心呢?

“這是房契與出讓書,姑娘交了銀票便可簽出讓書。”

柳青青從袖中掏出個盒子,連帶著簽字用的狼毫筆一併攤開擺在桌面上。

“綠梢,銀票。”

南瑾瑜吩咐綠梢,小丫頭立刻遞上銀票。

待清點完銀票,便見柳青青提筆簽字,灑脫飛揚的大字倒是如其人,並無半分扭捏之態。

“柳姑娘賣了這宅院日後住哪兒?”

南瑾瑜簽了字收了房地契,心裡不免替她唏噓。

“江湖路遠,或許尋一處山野安靜地兒,獨自過活……”

柳青青眉目暗淡,脫離了家族的貴女,即便有銀子傍身在這繁華鬧市之中也斷無棲身落腳之地。

南瑾瑜瞥了眼青衣,見她點了點頭,沉吟片刻,道:“不知柳姑娘可願作這鋪子的掌櫃?小本生意或許付不起你許多銀錢作月俸,不過只要姑娘肯盡心盡力,這裡便有你一席落腳之地。”

“此話當真?聘請我做掌櫃,若是有人惡意遣人來惹麻煩又該如何是好……”

柳青青震驚的抬起臉,江湖險惡她又何嘗不知,若非如此她這鋪子也不至於被人整治到招不到夥計計開不了店最終被迫出讓了!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我既敢讓你在這兒當掌櫃,自然能負責你的安危。”

南瑾瑜頷首,從袖中拿出幾張圖紙遞過去,“這是店面的裝潢樣式,裝潢的銀錢用度你交給綠梢知會我便是,日後她會時常來店裡與你打個下手,你且多帶帶她如何做生意。”

“敢問南姑娘芳名?日後你便是這家店的東家了,燕京地界雖大,但是看南姑娘的模樣不像是尋常人家的小姐,瞧著也十分眼生。”

柳青青頷首應了,目光帶笑道。

“我叫南瑾瑜,日後鋪子若有事,差人來國公府尋我便是。”

南瑾瑜彎了下唇角,準備著手策劃第一波營銷方案。

“南瑾瑜……”

柳青青驚訝的瞧了又瞧,半晌突然道:“我看好永寧侯世子。”

“噗!”

青衣忍不住朝柳青青豎了下大拇指,誇讚她有膽識,卻沒瞧見南瑾瑜眉眼不動如老僧入定般正常。

“嗑CP需謹慎,翻車是日常。”

南瑾瑜扯了下嘴角,不置可否道。

看來南錦汐那小妮子說的沒錯兒了,她如今這名聲大概放眼整個燕京也找不出第二人,不過日子總是要過的,管他什麼傳言滿天飛呢!

“南姑娘說的是哪裡的話?為何我不明白意思?”

柳青青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內裡終究還是個未出閣的少女。

“我胡說的,今日便可著手準備下裝潢一事,過幾日便是月末,到時候綠梢過來將工錢並著裝潢費用一道給你,勞你費心了。”

南瑾瑜搖頭,不想再解釋關於芳心縱火犯和江陽郡王的八卦,起身準備離開。

別說那個妖孽拿三十萬兵權換了她,就算沒有她的小命還是捏在他手裡,茶餘飯後的傳言哪裡做的了數?

“是,東家慢走!”

柳青青笑盈盈起身相送,面上一掃先前的陰霾,鬱鬱寡歡的臉上總算有了幾分笑意。

起碼她還能留在這裡守著他的衣冠冢回來,活著也算有個念想……

解決了一樁大事,南瑾瑜心情極好。

主僕三人在永寧街逛了一大圈,買了許多東西,天色擦黑,才慢悠悠打道回府。

暑熱的天兒,毒辣的夕曬更容易讓人心情鬱悶暴躁。

國公府正門外,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被兩個護院架著扔了出來,青色的袍子已經被水洗得發白,被人這麼用力的一扔,蹭在地上破了。

“大哥,您行行好吧?我兜裡就那麼些銀錢了,我真的找國公夫人有要事相稟啊,您就通融一下進去傳個話吧!”

書生爬起來,說得明明是求人的話,神態卻十分倨傲。

“滾滾滾!哪兒來的窮酸書生,好的不學學採花大盜?再敢出言侮辱我國公府的誥命夫人,我就叫人打斷你的狗腿!”

看守已經十分不耐煩,推搡的動作也變成了拳腳相加。

今日換班的小子肯定又去花樓喝酒去了,飯點兒都快過了還不來,又熱又餓還遇上個瘋書生,居然敢在國公府門口大喊他要見夫人!

“你們怎麼打人?國公府便可以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隨便出手傷人嗎?你可知道我是誰?”

書生咆哮道,卻抵不過拳腳與罵聲,根本沒人與他搭話。

“……”

南瑾瑜立在街角,定定的看著不遠處那個被打得人仰馬翻依舊據理力爭的身影,素白的手早已不由自主握成了拳頭。

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清水縣那個假意娶南瑾瑜卻害了她性命的渣男董佳梁,竟然便這麼堂而皇之的來了燕京了!

所以前日她在百花宴上瞧見那個神似朱靈溪的醫女,是否也不出意外便是本人呢?

“小姐,可要奴婢去將人勸開?”

綠梢見南瑾瑜面色發青,一雙拳頭捏得死死的,小心翼翼問道。

高門大院的免不了會有些仗勢欺人的狗奴才,大小姐心慈,許是看不得這等霸凌之事?

“要!”

南瑾瑜彎了下唇角,從袖袋中掏出一把銀角子,遞到綠梢掌中,“將這些賞給衷心護住的護院大哥們喝酒,讓他們別髒了國公府的大門口。”

綠梢驚訝的瞪大了眼,隨即察覺南瑾瑜的眼神不對勁,接了銀子便快步上前,絲毫沒有質疑她的用意。

“姑娘這是……”

青衣微微蹙眉,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個面目清秀的書生,心下雖有不贊同,但也沒有多說。

主子作甚麼不是她們做奴才的可以質問的,姑娘差綠梢這般做,必定有她的道理。

“你知道他是誰麼?”

南瑾瑜彎了下唇角,見綠梢聽話照做後,那個滿身塵土的人被拖走消失在街角盡頭,緊握的拳頭才緩緩鬆開幾分。

她雖眉不是那個靈魂,但是她記憶中的恨意卻湮滅了她向來強大的理智……

“姑娘認識此人?”

青衣顯然有些震驚,腦子裡回想起各種關於南瑾瑜的過往,略有些擔憂。

“自然!此人名叫董佳梁,是清水縣的老秀才董秉文的獨子,他娘是縣太爺的胞妹。”

直到那個罵罵咧咧的聲音被人打暈後消失,南瑾瑜才緩緩道。

難不成是她那把大火燒的太旺了,將董家燒沒了麼?

“小姐,照您的吩咐處理完了。”

綠梢折回來,面色有些不忍。

那書生瞧著生得白白淨淨的也不像是什麼惡人,為何偏偏惹怒了小姐呢?

“綠梢,記住那張臉,那人差點害了你家小姐的性命。”

不等南瑾瑜開口,青衣已經替她將話說了。

“是!奴婢謹記,小姐您放心,此人日後見一回命人打一回!”

綠梢面上閃過詫異,壓抑的心情又變好了。

果然人不可貌相,白白生了副好皮囊,原來竟是個衣冠禽獸!

晚膳後。

南瑾瑜清點完為數不多的庫存,將第一批做出來的成品分裝成許多份小巧的試用裝,盡數用小巧的白瓷瓶子裝了,再裝進特製的木盒中,用絲帶打上個漂亮的蝴蝶結。

“就是這樣,都會了麼?”

“會了!”

親自示範完畢分裝和打包成品,南瑾瑜才在八仙塌上躺下休息,眯著眼看一干下人幹活。

其中便有前日才提拔起來的青禾青蓮二人,這倆丫頭是親姐妹,因為伶俐手巧被人牙子輾轉賣進了國公府,卻始終不被待見遭家生子欺壓,直到被分配到了清風苑中才吃了幾天飽飯。

綠梢給南瑾瑜沏了杯茶,見她似乎有些倦了,轉身道:“既然都會了,便都仔細些幹活兒便是,規矩你們都是知道的,清風苑向來賞罰分明,若是有人胳膊肘往外拐,那人牙子明兒便來領走。”

“是!大小姐放心!”

眾人退出去,各自沉默的散去了。

南瑾瑜抿了口茶,微微瞥了綠梢一眼,道:“綠梢這小模樣兒,越來越有大丫鬟的範兒了。”

“小姐,您又拿我尋開心!青衣姐姐在這兒呢,奴婢不過是做些青衣姐姐不願做的事兒罷了。”

綠梢小臉一紅,小心翼翼的瞥了青衣一眼,隨即被對方掐了腰間的癢癢肉。

“你行了啊!姑娘誇你能幹呢,你受著便是,哪兒學來的那麼多花言巧語非要帶上我?暗著說我拿錢不幹活兒是吧?”

青衣難得開口,她並非不把姑娘當主子看待,只是她是為出身,至今也沒學會這些彎彎繞的東西,除了打架,總顯得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

“哈哈哈!不敢不敢,青衣姐姐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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