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王爺的掌中嬌

第63章 長街驚魂

綠梢瞪大了眼睛,看著不遠處的朱靈溪,似乎想將她那張臉記在腦子裡。

“呵呵!那也太便宜她了。”

南瑾瑜輕笑,懶散的眉眼透出幾分涼意。

“她給我下的是毒藥,她合謀的夫君想將我賣給燕京的某個變態權貴,若不是我命大……”

青衣和綠梢對視一眼,沉默了。

因了用國公府的馬車受制於人,南瑾瑜便自個兒掏銀子買了輛二手的小馬車,裝飾尋常其貌不揚,平日裡用來送貨極為安全。

不遠處的街角,因為偷偷從醫官署中溜出來的朱靈溪十分著急,是以根本沒發現什麼異常,更不會注意到人流擁擠的永寧街尾何時多了輛不起眼的小馬車。

“朱姑娘?”

南錦寧四處張望後,確定不是什麼圈套,才放心走到她面前。

“南三小姐來了!”

朱靈溪笑盈盈走上前,緊了緊身側揹著的藥箱。

“本以為朱姑娘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卻不想你竟是個熱心腸,有勞姑娘了。”

南錦寧的疑慮打消了大半,只當朱靈溪是個想攀上國公府的低微醫女,心裡的優越感油然而生。

“南三小姐謬讚,如若不嫌棄的話,請三小姐與我進去這茶樓雅室處理傷口?”

朱靈溪顯得有些焦慮,畢竟她一個新人偷偷溜出來,若是被抓到定然會受授課的御醫重罰,心底也十分害怕。

但是她好不容易得了能夠找到盟友報仇的機會,她又如何能這般輕易便放棄?

自那日亂葬崗將董郎撿回家,他便整日整日沉迷於喝酒,昏昏沉沉不肯清醒過來,她越看越覺得自己當初眼瞎,看上了這麼個扶不上牆的東西!

“有勞朱姑娘了。”

南錦寧頷首,抬手將斗笠上的簾子壓實,確保眾人看不見她的臉,才跟著朱靈溪進了雅室。

“南錦寧是如何與她勾搭上的?”

綠梢一臉震驚道,就算是戴著斗笠面紗遮臉,她一眼便將人認出來了,這牛鬼蛇神湊齊了,是要作死麼!

“許是百花宴……”

南瑾瑜閉目養神,彷彿不甚在意這兩人居然攪和到了一起。

“奴婢去打探下她們要作甚?”

青衣凝眉道,這般作死的玩意兒,若是遇上了主子,早就死了一百回了!

也就是姑娘心慈,不想殺人才會說那樣的話。

“不必了,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鳥,讓她們互相算計去吧。”

南瑾瑜搖頭,南錦寧既然有心機在百花宴設計她,便不可能是什麼頭腦簡單的蠢貨,心機婊對上綠茶,不知誰更勝一籌呢?

巷尾的馬車打了個半個圈,不緊不慢繼續前行。

秦王府。

一抹銀色身影立在窗前,看著窗外除樹梢上開枯萎的花朵。

“你看著樹上的花兒,到了時間便開始凋敝,像不像人?”

“主子,屬下哪兒懂得這麼多東西,屬下只知道生命往復,到了來年夏天這花兒依舊會開。”

夜白有些摸不著頭腦,神色卻十分緊張。

三日了,主子的噬心蠱反反覆覆發作已經三日了,每次夜影忍不住想去國公府請南姑娘時都被主子拒絕了,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麼!

“我瞧著你倒是個明白人,哪裡是不懂。”

蕭琛睨了他一眼,將瓶中最後一粒藥喂進口中。

百毒老頭兒與他打了個賭,若是他能如以前般將這噬心蠱控制在每月朔月發作,他便答應繼續按照之前的治療方法制藥……

原本這噬心蠱也沒有那麼兇險,南疆傳聞中此蠱決計活不過三個月,他不也好好兒的活了那麼些年麼?

許是他們術法不昌,這東西本就沒那麼厲害吧!

“主子,您不想去瞧瞧南姑娘在作甚?聽說她今日又出門了。”

夜白見勸不動,只好換個法子直截了當的勾引。

明明夜夜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卻偏偏與百毒書生打那個什麼勞什子的賭,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拿自個兒小命開玩笑的,只怕放眼整個大燕也找不出第二人吧?

“去哪兒了?她盤下那個小店麼?”

蕭琛翻書的動作一頓,銀色的眸子微微淡了幾分。

“主子您簡直料事如神啊!南姑娘去了店裡,路上撞見了兩個人。”

夜白繪聲繪色道,恨不能多派些人手將南瑾瑜一天的十二個時辰都寫成書,那樣他家主子便不會這般自殘了,定會忍不住前去找她。

“撞見了何人?”

蕭琛掃了他一眼,這小子真是越來越能耐了,與他說話能說出三百個回合的話本子來,不若改日送他去京韻茶樓說書?

“朱靈溪與南錦寧。”

夜白笑得很狗腿,連忙將答案說出來,怕晚了一秒鐘便被主子縫了嘴,讓他日後不必說話了。

“那個董佳梁如何處理的?”

蕭琛瞥了他一眼,若有所思道。

“那日南姑娘讓婢女綠梢給護院銀子將他暴打一頓之後,隨便扔進了巷子裡垃圾堆,屬下得了訊息之後著實覺得不忿,便讓人將他送進小倌館兒去了,恰好第二日青衣設兩個圈套,這兩人渣最近過得很是豐富。”

夜白說完,一副等著誇獎的模樣,卻不想蕭琛神色淡淡的,視線又回到了面前的書上。

“何須這般複雜,這種人渣直接讓他消失便是。”

幽涼的聲音似乎有些倦了,轉身到榻前躺下。

“南姑娘說……”

夜白有些不忍心,明知道這般會讓主子蠱毒發作得更厲害,但是為了長遠的打算,受這一兩日的罪總比硬生生扛到下月強。

“她說什麼?”

蕭琛微微抬了下眼瞼,墨黑的瞳仁已經完全變成了銀色,透著攝人心魄的魅惑,周身散發出來的冷香異常勾人。

“她說那倆兒人渣就那麼死了太便宜他們……”

夜白用力晃了下腦袋,微微後退了幾米,靠在窗前呼吸著外面的空氣。

這毒每每都這般上頭也不知道夜影這些年是如何支撐下來的,不過話說回來了,夜影那小子是個榆木腦袋,自然對情愛之事毫無想法。

“嗯,像是那隻狐狸的風格。”

蕭琛彎了下唇角,絲毫沒有被他說動。

去與不去結果都一樣,既然拿小狐狸最近這般忙,他還是不去招惹她為好,萬一真的忍不住……

夜白口乾舌燥徹底無奈,如同洩了氣的皮球般從正殿逃出來,直接撞上了辦事回來的夜影。

“當心!”

夜影扶住了他一把,微微一聞他身上的餘香便立刻眉心緊蹙,“主子又發作了?”

“嗯,打早上睜開眼,我便一直勸,直到方才講得嗓子都破了,主子還是無動於衷,首領你去勸勸?”

夜白嘆了口氣,笑嘻嘻的娃娃臉顯得十分喪氣。

“不去。”

夜影搖頭,撲克臉上毫無波瀾。

“果然是個冷血的……”

夜白等他一眼,卻見夜影無若無其事往樹梢上一躺。

半晌,空氣中幽幽飄來句話。

“勸也沒用,主子的脾性你我還不清楚嗎?”

“清楚!廢話!”

夜白鬱悶的捶胸頓足,不明白為何首領會變的這般冷酷無情,打心底裡希望夜魅快些回來,畢竟只有他得了首領這毛病。

“白督統半路遇襲,耽擱了些時日,巫族聖女反而提前到了。”

夜影見氣憤得快要拔刀相向了,忍不住說了實話。

“巫族聖女?到便到了唄,與我有何干?我讓你勸勸主子……等等!你說巫族聖女到了?到哪兒了?幾時到的?人住哪兒?”

夜白瞪大了眼,著急的模樣比先前更甚。

“人在驛站,不過據說馬上就要出發去沈家別院了。”

夜影凝眉,環抱雙臂閉上了眼。

主子能忍住不去國公府見南姑娘,但決計不能忍住去見落櫻公主!

如今落櫻公主雖然已成了南疆聖女,不過在主子心裡,她依舊是那個先貴妃娘娘認可的準兒媳!

“白督統出了何事?”

銀色身影一閃,樹梢上的夜影便直接大面朝下砸在了草地上,還沒來得及答話的夜影直接啃了一嘴新鮮草。

“信中說是遭遇了山匪,不過人員無大損傷,修整幾日便會過來,不耽擱述職時日。”

夜影趴在地上,毫不尷尬全盤托出。心裡卻暗自高興,主子果然忍不住了吧?

“調遣一隊影衛前去接應,順道清清路障。”

蕭琛吩咐完,又閃身回榻上躺著去了。

“是……”

夜影一臉見鬼的領了命,見夜白朝他攤手才發現自己失敗了。

落櫻公主如今就在沈家別院,主子竟然連問都不問麼?那個南瑾瑜究竟使了什麼妖術,竟能讓主子沉迷至此?

“阿……嚏!”

坐在香滿樓啃蹄髈的南瑾瑜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眸光掃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視線忽然停留在聚集的人群上。

一大群人瘋狂從藉口湧向永寧街尾,距離約莫五百多米的地方擠得水洩不通。

“發生什麼事兒了?這般熱鬧?”

南瑾瑜喝了口茶,覺得這瘋狂的景象似曾相識。

哦……是他們回京那日,在永寧街被貴女圍堵馬車時的情景。

“那個位置似乎是驛站,約莫是來了什麼不得了的大人物,才會惹得人們爭相前來。”

青衣解釋道,索性將房間的窗戶盡數開啟。

姑娘果然是個做生意的好手,明明還未開店,預定的定金以及回頭客的入冊數量便已經超過了尋常的胭脂水粉店,短短几日便賺了投入銀錢百倍的利潤,當真叫人驚歎。

“聽說是南疆巫族的聖女,瞧,圍堵的大都是男子,都想一窺聖女真容。”

柳青青表現得興趣缺缺,但是身處市井卻對這些訊息無比靈通,與綠梢二人吃得火熱。

“難怪呢!原來是十八年一換屆的南疆聖女啊!這陣仗堪比秦王……”

“綠梢,來吃個肘子,你不是最愛吃這肘子麼?”

青禾笑著打斷了綠梢的話,青蓮一手已經將肘子塞進了她口中,兩姐妹面目猙獰的按著她,生怕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

綠梢瞪大了眼,一副後知後覺的模樣,眼淚都要下來了。

被肘子給膩的!

南瑾瑜若無其事的喝著花茶,視線停留在驛站中緩緩駛出的馬車上,微微眯了下眼。

四姨娘說過,南疆勢力錯綜複雜,屯兵數重卻極為不安穩,巫族與白家雖然敵對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知這聖女是何來頭?

“讓開!讓開!聖女駕到!”

擁擠的街頭忽然湧出一隊騎兵,驚得眾人連連後退,很快便將人群驅散開來,讓開了中間的大道。

二樓的窗邊,南瑾瑜偏著腦袋杵著下巴看熱鬧。

忽然一個幼小的襁褓出現在空地上,正在吧唧吧唧津津有味的吃著自己的手指,推搡的人群裡有女子披頭散髮在哭喊呼救,聲音卻被燒鑄的黑金馬蹄聲蓋過,微弱而絕望。

“天……”

想都沒想,南瑾瑜便翻身下了欄杆,踩著邊戶的頂棚一路狂奔,為的便是從鐵血馬蹄下救下那個孩子。

“姑娘!”

青衣大驚失色,轉身便想跟上去,不想卻被人從身後拎住,前後只是幾秒,南瑾瑜便已經到了大街中央。

“青衣,主子喚你有事。”

夜影的撲克臉忽然出現,青衣的臉上卻忽然浮現出暴怒之色。

“首領你瘋了麼?”

青衣眼圈一紅,這會兒再去已經來不及,只能在房頂上看著動向。

“是,我瘋了。”

夜影絲毫不否認他的居心,神色悲憫的看著南瑾瑜。

這馬隊是聖女騎兵,尋常的鐵騎在這永寧街也得卸甲,唯獨這聖女騎兵象徵國運強盛,任何人不得侵犯,若有人觸怒了神顏……

“瘋了嗎?”

馬路中心,南瑾瑜驚得頭皮發麻,鐵騎分明看到了人卻絲毫沒有要停頓的意思,反而越發興奮的衝了過來,她只好反身將那個嗷嗷待哺的嬰兒抱在懷中,向上一躍而起。

“馭!”

奔騰的黑金馬蹄忽然一滯,當先的戰馬被橫空飛出的青色身影掀翻在地,飛揚的塵土巨大的嘶鳴聲阻了剩下的鐵蹄,為避免同僚相殘才調轉方向微微避開。

懸在半空中的南瑾瑜有點懵,她那一躍根本用不上真氣,竄起來半米多高正好將自己完整的送到了鐵蹄之下,不想忽然有人拉了她一下,將她帶離了那個危險的地界兒,轉而飛到了一旁的屋頂上。

“多謝大俠救命之恩!”

南瑾瑜轉身下樓,將懷中嬰兒遞給哭哭泣的母親,忽然被人攔住了去路。

“大膽刁民!驚了聖女倚仗你可知罪?”

蹩腳的京腔聽上去活脫脫就是個歪果仁學說話的樣子,明晃晃的大刀直接架在了南瑾瑜脖子上,彷彿下一秒就會割開她的喉嚨。

“聖女位列幾品封號幾何?連個嬰孩都不放過還要當街殺人?”

死裡逃生的南瑾瑜忽然有些憤怒,對這個什麼勞什子的聖女起了好奇心。

“說得好!人家是為了救人!”

“就是呀!憑什麼抓人?”

人群中立刻爆發出憤怒的聲音,大都在幫南瑾瑜說話。

南瑾瑜暗道這莫名其妙的樑子為何又結下了他,身邊忽然多了個人。

“驚了聖女儀仗的是在下,永寧侯世子季凌風有禮了!”

青色身影飄然而下,迎來一陣熱烈的掌聲。

畢竟方才捨身救人的是那個姑娘沒錯兒,但是驚險之後將馬一腳踹翻在地的卻是這位玉樹臨風的少年,原來竟是永寧侯世子!

“呃……”

南瑾瑜張了張嘴,忽然想將自己挖個坑埋進去,真是冤家路窄啊,這種時候都能撞上老熟人!

“哼!我管你是什麼世子,驚了聖女儀仗就該束手就擒!”

侍衛繼續操著他那口奇怪的腔調,將目中無人演繹得淋漓盡致。

明晃晃的大刀立刻多了兩柄,同樣架在了季凌風的脖子上。

“反了天了!不過是個小小的聖女,竟敢在我燕京地界上傷人?”

“說的是!掀翻他們的車駕!”

人群憤怒了,面對森然鐵騎竟然出現了圍毆的趨勢。

“真巧啊!世子爺出來溜達?”

被季凌風看的實再尷尬,南瑾瑜只能卯足了勁兒尬聊起來。

“嗯。”

季凌風微微笑道,仙氣飄飄的模樣不知驚豔了多少人,憤怒的吼聲中夾雜著少女的驚呼,人群開始推搡擁擠一時間混亂無比。

南瑾瑜劈開前面被人群擠過來的刀口,卻沒躲過身後劈過來那一道。

“小心!”

忽然被季凌風往旁邊一帶,兩人再次飛身躍起。

“好險!”

南瑾瑜拍著胸口,意識到自己在半空中借力懸著,猛地運氣反手抓了季凌風胳膊一把,神經再次緊張起來。

“南姑娘內力深厚,失敬失敬。”

季凌風錯愕,轉頭看向南瑾瑜,那模樣活脫脫是見鬼了。

這般深厚的內力,無需他出手也能直接將第一排鐵蹄拍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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