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笑

第156章 大戰前夕5

見燕遲給趙懷雁夾了菜,段東黎、卓凌、南子衍還有南丘寒甚至是裴連甫,都效仿著給自己的妻子夾菜,雖然卓凌做的有些彆扭,但還是做了。

韓夕善看他一眼。

到現在為止,卓凌都還沒有碰過她。

韓夕善跟韓玉幼還有韓貝獨處的時候,三個親姐妹雖然有些害羞,但還是討論過閨房之事,除了韓夕善,韓玉幼和韓貝都已經成功圓房了。

韓夕善比卓凌主動,但在那件事上,她還真不好意思太主動,故而,卓凌沒動靜,她也不敢太大膽。

韓夕善也不知道她跟卓凌什麼時候能夠成為真正的夫妻,但總覺得,卓凌這個人,一旦開竅,必然是個極專一極專情的丈夫,也會是個很疼愛妻子的丈夫。

碗中忽然多了一塊她最喜歡吃的豬蹄肉,韓夕善抬頭看了卓凌一眼。

卓凌道:“別發愣,多吃點。”

韓夕善的嘴角漾開一抹笑,說了一聲:“謝謝。”

卓凌看她一眼,繼續面無表情地夾菜吃飯,偶爾,喝一點兒酒。

一頓早飯下來,燕遲不停地給趙懷雁的碗中夾菜,生怕她吃不飽似的,這讓趙懷雁很是無語,但還是將燕遲夾的菜全都吃了,所以,等早飯結束,趙懷雁撐得都懶得起來。

一桌子上的人都知道趙懷雁今天要走,陸陸續續地等在那裡,要送她。

趙懷雁不能多坐,起來又不舒服,就用埋怨的小眼神瞪了燕遲一眼。

燕遲笑著用左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摟起來,靠在自己懷裡,低聲問:“吃太多了?”

趙懷雁道:“都是你害的。”

燕遲輕笑:“是你自己貪吃。”

趙懷雁道:“你不夾那麼多,我能吃那麼多?”

燕遲道:“你可以不用吃完啊。”

趙懷雁心想,你夾給我的菜,我能不給面子剩下嗎?

她冷哼一聲,拂開他的手。

燕遲微皺眉頭。

趙懷雁道:“不用扶了,我走走路,消消食。”

燕遲就改成去牽她的手。

趙懷雁沒甩開他,任由她牽著,慢慢的往行宮外面走。

燕遲道:“馬車已經備好了,車上也備了充足的乾糧和水,還備了一些木炭,車裡有暖榻,不會冷。”

趙懷雁道:“坐馬車比較慢,騎馬快些。”

燕遲不容置喙地道:“又不是急趕時間,那麼快做什麼,不用騎馬,到了趙國邊境,你若覺得熱,可以換了馬騎,但沒到趙國邊境,你還是坐馬車。”

趙懷雁說:“好吧。”

燕遲點點頭,又交待:“秦雙的人頭裝在匣子裡,放在馬車的底部。”

趙懷雁說:“知道了。”

燕遲想了想,沒什麼要交待了,便拉著她的手,安靜地往外走,走出行宮後,就看到了備好的馬車,有一個士兵在前面牽著馬繩,站那裡等著。

趙懷雁說:“我走了。”

燕遲低嗯一聲,慢慢不捨地鬆開她的手,看著她朝眾人一一道別,在曲昭的攙扶下上了馬車,掀簾進去,他走到窗戶邊上,喊了一聲:“雁兒。”

趙懷雁坐穩,伸手開啟窗戶,撩起簾子,看著他。

燕遲道:“路上小心。”

趙懷雁道:“你也是。”

燕遲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又讓她關上窗戶,免得冷風進去了,在曲昭確認趙懷雁坐好後,揚了馬鞭就走。

燕遲看著馬車漸漸遠去,直至消失,看不見,這才轉頭,對元興吩咐:“我們也出發。”

元興嗯了一聲,去牽馬車。

半路上,趙懷雁收到了趙顯的信,趙顯問她什麼時候回國,信是用飛鴿傳書發來的,說是飛鴿,其實不對,正確的說,是趙懷雁打小養大的飛鷹。

飛鷹自小被趙懷雁豢養,時常被訓練跟趙顯通訊,故而,它其實是一隻很專業的信鷹。

趙顯跟趙懷雁之間的通訊,很重要,所以定然要用信鷹,因為信鷹不容易被射殺。

曲昭拿到信,交給了趙懷雁。

趙懷雁看完,寫了一封回信,讓信鷹帶回去。

趙顯看到回信,知道趙懷雁在返程的途中,一顆提心吊膽的心終於能夠踏實了。

丞相問:“太上皇,皇上何時能夠返國?”

趙顯道:“不出幾日就該到了。”

丞相鬆一口氣。

趙國名將陸堯說:“趙國境外傳來八百里加急軍情,說秦國大將薄江領兵駐紮在從彭濟廣州通往趙國的唯一關口斷橋關,若是皇上在那裡與薄江遇上了,不知道能不能順利回國,太上皇,可否容許臣領兵去親迎皇上?”

趙顯想了想,說道:“你這麼領兵前去,有點迎戰的意思,薄江駐在斷橋關,卻沒有對我趙國發一兵一卒,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陸堯眯了一下眼:“去會會他,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

趙顯看著他,笑道:“你很想領教一下秦國第一戰將的實力?”

陸堯道:“難道太上皇不想摸一下此人的實力?”

趙顯敲敲桌面,笑了一下,說道:“那你就去……會一會他吧!”

陸堯立即領命離開,帶了一千士兵,趕往斷橋關。

而此時,趙懷雁的馬車也從彭濟廣州一路穿行,在彭濟廣州,二人換掉馬車,改為騎馬,直往斷橋關。

在關外,與薄江遇上了。

薄江滿腔怒火地帶著三萬精兵來到了趙國,但他沒有攻打趙國的任何城池,亦沒有對斷橋關做任何攻擊之事,他只是駐紮在關外十里的地方,等那個該死的女人。

他知道,天星若要回國,一定得經過這裡,他不知道天星是不是已經回了國,他這樣的等待有沒有意義。

守株待兔這麼愚蠢的事情他從來不做,可現在,他卻做了。

薄江穿著戎衣,面容冷峻,單手背在腰後,一隻手摩挲著腰帶,眼神沉沉地望著斷橋關的那道關門,身後的副將仲戌說:“將軍這麼等不是辦法,夫人若真回了國,我們這麼在外面等,完全沒有意義。”

薄江抿直嘴角,沉聲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攻進去?”

仲戌道:“直接攻進去肯定是不行的,我們可以喬裝打扮,扮成普通的經商賈古,進城內打探一下。”

薄江道:“你去吧,我不想去。”

仲戌不解:“將軍親自去不是更踏實?”

薄江冷笑,又盯了那道關門一眼,轉身回了帳蓬內。

仲戌摸摸頭,想不明白自家將軍在想什麼了,但將軍向來是個運兵如神的人,他的思想,一般人還真猜不到。

薄江不進城,仲戌卻極想進城看一看,這麼多年,趙國的城門可是緊的跟那深海里的蚌殼一樣,雷打不動。

仲戌去喊了幾個人,讓他們喬裝打扮,跟他一起進斷橋關內看看。

仲戌走之前跟薄江說了一聲,薄江沒反對,他還是坐在帳內,看著床上的那套紅色喜服,她還沒跟他洞房,她居然在新婚之夜丟下他……怎麼想怎麼氣,怎麼想怎麼火大,怎麼想怎麼……薄江心想,天星,別讓我逮到你,不然,不然,不然……不然了半天,薄江也沒想到要該拿她怎麼辦,打她?捨不得,不打她,自己窩火。

要怎麼才能洩了心頭怒火呢?

正想著,帳外忽然傳來一個士兵的稟喝聲:“將軍,有二人騎馬往這裡來了。”

薄江皺眉:“是夫人嗎?”

士兵道:“不是。”

薄江怒道:“不是夫人你報什麼報?”

士兵道:“可那二人,看著有點兒眼熟。”

那天趙懷雁雖然女扮男裝,但她沒有換臉,尤其,她那天參加薄江跟天星的喜宴,是藉著天星朋友的名義去的,而在之前,薄江跟天星成親的目地,就是為了把她這個趙國的皇帝從秦太子府中接出來,故而,那天薄江是認認真真看過趙懷雁的容貌的。

薄江認得她。

士兵之所以眼熟,那是因為為了那天能夠順利達成天星的願望,他吩咐過府裡所有士兵,一定得把趙帝的那張臉記住了。

薄江問:“你認識的?”

士兵道:“應該也是將軍認識的。”

薄江聞言站起了身,走出營帳,一出去,遠遠的就看到兩匹馬往這裡來,薄江站在那裡沒動,等到那兩匹馬近前了,這才看清楚,原來還真是認識的!

趙國皇帝。

薄江站在那裡沒動,既沒行禮,也沒讓開,那雙銳利有神且又精明深沉的眼從趙懷雁的身上掠過,望向她旁邊的曲昭,然後嘴角勾起冷笑,他問:“趙帝不是應該早就回國了嗎?怎麼會這麼一路風塵僕僕趕來呢?”

趙懷雁坐在高大的馬頭上,裙襬飛揚,國色天香的臉上有微微的細汗,進入趙國邊境後,氣候就變得溫暖多了,一路疾駛趕馬,多少會出點汗,她沒管,只是歪著脖頸,看著擋在路正間的薄江,說道:“薄將軍,我知道你是為什麼而來,你既不是來打仗的,那就不要擋我的路。”

薄江問:“趙帝一路風塵僕僕,從哪裡趕回來的?”

趙懷雁笑道:“問這個做什麼?”

薄江道:“好奇。”

趙懷雁道:“很抱歉,我不能說。”

薄江看她一眼,無端的心情就好了,他笑了一聲,讓開身子。

身後計程車兵有點摸不著頭腦,從夫人棄將軍而去,將軍氣的連夜帶兵追趕至今,臉上從來沒笑過了,別說笑了,整日裡跟他說話都不敢大聲,而將軍的脾氣也越來越陰沉,可這會兒,將軍不但笑了,還忽然一下子格外明朗的樣子。

士兵摸摸腦袋,想不明白,但見將軍都讓開身子了,他也跟著讓開。

薄江看著趙懷雁和曲昭一前一後騎馬,進了斷橋關。

關門合上,薄江轉頭,往身後望去。

他忽然喊:“來人。”

士兵立刻上前:“將軍。”

薄江道:“你帶十人,喬裝成普通人的樣子,去彭濟廣州,找夫人,給你一天的時間,晚上回來向我彙報夫人是否在彭濟廣州。”

士兵連忙沉聲應道:“是!”

士兵下去,喊人執行命令。

薄江又回到帳內,拉開被子蓋住那件喜服,他仰躺在被子上,雙手枕在腦後,看著頭頂懸空的帳頂,分析著趙懷雁會從哪裡返回,而她返回之地,一定就是天星暫時停留之地。

想了半天,他覺得,不是燕國,就是北燕。

燕國,北燕。

北燕,燕國。

他忽然一躍而起,去書桌前寫了一封信,留給仲戌,然後一個人去牽了馬,朝著彭濟廣州去了,他當然不是去彭濟廣州,而是從彭濟廣州趕往北燕。

趙懷雁進了城,讓曲昭去買面紗,雖然邊境這邊的人很少認識她,但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還是得戴面紗。

曲昭點點頭,去買。

買回來,趙懷雁就帶了。

帶了面紗,她牽著馬,在城中走。

曲昭跟著。

迎面與走過來的陸堯撞上了,趙懷雁戴了面紗,陸堯沒認出她,可曲昭他認識,他看到曲昭,當下就停住了腳步,再看她身邊戴面紗的女子,當即面色一變,卻不敢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喊她皇上,只得上前,拱拳行了一禮,喊道:“小姐。”

趙懷雁看著他,笑道:“陸先生來了呀。”

陸堯畢恭畢敬地道:“是,來接小姐。”

趙懷雁笑道:“是我爹讓你來的嗎?”

陸堯道:“嗯。”

趙懷雁道:“我沒事了,這就回去的。”

陸堯道:“要屬下送小姐嗎?”

趙懷雁道:“不是來接我的嗎?”

陸堯頓了頓,眼睛往遠遠的關門看了一眼,趙懷雁也順著他的眼睛望過去,看到那道門,忽而想到那道門後此刻有誰,她笑道:“想去見識一下?”

陸堯點頭。

趙懷雁道:“去吧。”

陸堯立刻又抱一拳:“小姐可以暫時在酒樓裡休息,留個人給我通訊就行,我去去就回。”

趙懷雁道:“好,正好有點口喝,也有點餓,我就到……”她指了指眼前的一個酒樓,說:“就那家吧,你見識完來這裡找我就行了。”

陸堯又說了一聲好,讓人護送趙懷雁去酒樓,又吩咐一人去城內,將分開的那些兵給叫回來,隨他出城。

可出了城,來到了薄江駐紮的營帳前,卻沒有見到薄江,士兵說,將軍暫時出去了,什麼時候回來,不知道。

陸堯沒等,轉身就走了。

他回到酒樓,趙懷雁很訝異,她這邊菜還沒上來呢,陸堯就回來了,速度也太快了,陸堯說沒見到人,薄江不在,趙懷雁眯了眯眼,哦了一聲,擺著一雙筷子,若有所思。

陸堯要護送她回皇宮,她卻讓陸堯留下,並說:“明日你再出城,看薄江還在不在,如果還不在,你就寫信給我。”

陸堯不知道趙懷雁此舉何意,但皇上的命令,他卻不能不從,就應下了。

回到宮,趙懷雁先去洗漱換衣,這才去見趙顯。

趙顯看到她,把她喚到身邊,上下地掃一眼,說道:“總算捨得回來了。”

趙懷雁笑道:“爹說的這是什麼話。”

趙顯佯裝生氣地瞪了她一眼:“還知道爹說的是什麼話,下回就不許再這樣冒險!”

趙懷雁上去拉住他的手,搖啊搖:“不會了,這不是打仗了嗎,女兒哪還有空閒去冒險。”

趙顯冷哼,但想到打仗,他眉頭又微微一蹙,說道:“韓國正在與周國交戰,我們要不要出點力,幫幫忙?”

趙懷雁問:“韓帝寫信了嗎?”

趙顯道:“沒寫。”

趙懷雁道:“我回來就是與爹商量這件事兒的,原本是該派兵去幫忙,但韓帝沒寫信,就說明他尚能應對,而且,我趙國的斷橋關外如今還有一名秦國大將在,我們的兵想要出關,可能得有一番麻煩,再者,燕遲想提前婚期,因為他怕戰爭一旦正式打響,我們的婚期就會變得遙遙無期,而我也答應了他,所以在沒有成親之前,趙國也不能陷入戰爭中。”

趙顯道:“提前婚期?”

趙懷雁道:“嗯。”

趙顯問:“提前到何時?”

趙懷雁道:“還沒說,大概不出幾日,燕國就會發信來了。”

趙顯問:“為何日期非得他們決定?”

趙懷雁道:“那爹你想決定啊?”

趙顯道:“就由我們決定,既然你跟燕帝的婚約無法作廢,勢必要進行下去,那早成親晚成親也沒兩樣,爹切實很想出兵幫韓國,我們早出兵,韓國就能少損一些兵,少死一些人,你寫信告訴燕遲,你的生辰那天,是最好的吉日,就那天出嫁。”

趙懷雁眨了眨眼,沒想到她爹一下子變得這麼雷厲風行了,她道:“二月十六嗎?”

趙顯道:“嗯。”

趙懷雁道:“時間會不會太趕了?”

趙顯道:“你只管寫信去,我們趙國肯定是來得及準備嫁妝的,就看燕國那邊了,但爹想,燕遲應該老早就在備聘禮了,他不會覺得時間趕,他可能巴不得今天就把你娶回去。”

趙懷雁臉色紅了紅,嗔瞪了趙顯一眼。

趙顯悵然一嘆,笑道:“女大不中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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