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不懂不知道,懂了嚇一跳。中邪之後的人生比之前精彩了許多。
茶杯擺好,二娃親自給我倒茶,表情嚴肅臉挺平,正色問,“老三,你真會看相?”
我點頭,“不瞞各位,我看相這本事是經過拜師而來,已經偷偷學了十年,昨天才剛出師,要不然,這秘密我還要繼續隱瞞下去。”
幾個人同時來勁,“咋還是偷偷學?這又不是什麼壞事。”
我道:“不是壞事,但也不算什麼光彩事,畢竟我還是個學生,傳出去說我是個算命先生,多突兀。”
二娃皺眉,“你學了十年?我咋不知道,印象中,你八九歲那個時候還流著鼻涕滿村裡攆狗追雞呢。”
我立時翻白眼,“你說的那是我五六歲,我八九歲已經上小學三年級,天天做不完的作業,補不完的課,我爸想見我一面都難,更何況你這大老闆。”
二娃做了然狀,“哦,你這手藝跟誰學的?”
我搖頭,“不能說。”
二娃呵呵,再問:“那你給哥看看,哥最近有啥問題。”
我立即挺胸做正經狀,“哥,伸你手來看看。男左女右。”
二娃伸出左手,我低頭觀看,腦海裡自動生出一段文字:手相觀測法已經失傳,僅存的文字記錄只能參考,不能自圓其說,故而,看手相只能為輔助,不能當準。
這段文字敘述應該是袁弘意識,同時我也知道,現在的看手相,通常是借用手掌來看人的職業和身體健康,作為一個輔助條件。比如老農民的手肯定佈滿老繭,軍人的手是指頭關節有繭,學生的手則是細皮嫩肉。以及手掌顏色皮肉生長紋理和手指長短等等,都能推算出職業和健康狀況。
而我看手掌,純粹是為了裝逼,為了唬住二娃。
這手掌只看三秒,我就皺了眉頭,輕聲哎呀,而後抬頭,用憐憫的目光看二娃,小聲道:“二娃哥,兄弟想吃你兒子的滿月酒,可能不太容易。”
一語出,二娃愕然,臉色瞬間燒紅,說話語調都變了,不由自主地順口而出:“為啥?”
為啥?
我笑笑,給他一個你懂得的眼神,而後低聲說:“有空跟你細說。”
二娃聞言臉更紅,目光不敢跟我發生接觸,連連點頭,說好好好,今天先給你杭軍哥看看。
如此說,我心裡就有了譜,心裡八成肯定,二娃的某方面能力不行。
算命靠的就是一猜二騙三詐唬,我先嗅到小惠貼了中藥藥膏在要胎,再結合實際情況:這都結婚兩年多了,小惠的卵子排了二十多顆,要是管用,小惠早就要上了。——畢竟二娃都快三十六的人,他不可能不著急。
要不上,那肯定是男女其中一方有問題。
我假借二娃的手相說他要孩子不容易,先把他嚇住。其實能不能生孩子,全憑腎和中間那條腿,跟手沒有半點關係。再牛逼的中醫也不敢說看看別人手就講別人生不出兒子。
我就敢這麼說,而且說準了,他二娃不得不服。
男女其中一方有問題,那到底是誰的問題呢?我猜不準,所以我打馬虎眼,講以後細說。
以後細說。
別看這小小四個字,門道大了去。
說這話的同時我看二娃表情,他的表情是苦悶無語,帶著淡淡憂愁。我就有八成把握肯定,生不出孩子是他二娃的問題,絕對不是小惠的問題。
如果是小惠的問題,二娃的表情肯定不會是苦悶,憑他的性格作風,早就鬧的不可開交,以小惠生不出孩子為由,跟小惠離婚,再娶個年輕漂亮的。——這點不用懷疑,男人有錢都是這德行,除非是老了玩不動的,但凡還能玩,一輩子都喜歡年輕漂亮的。
二娃也知道自己有毛病,不敢在朋友面前說這事,趕緊轉移話題,讓我給瘦長臉看。
所謂的看,就是要給瘦長臉指出一條生路。
能掐會算的相師固然牛逼,但毫無卵用,人們需要的,是能幫助自己走出困境的相師。
而我,就要開始扮演這樣的一個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