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陳合松,沈觀穹夫婦站在廊簷下,對著皇宮的方向,久久無言。
沈夫人感慨,“之前娘娘傳話,說能請動太醫為盈兒醫治,起初我還不信,如今總算知曉娘娘的良苦用心。”
想及今日在紫宸殿的種種經過,沈觀穹又何嘗不覺得膽戰心驚呢?
“孤注一擲,破釜沉舟,娘娘對陛下心思的通曉,怕是連皇后都不能及。”
“做寵妃不難,難的是一直做寵妃。”沈夫人由衷敬佩,“娘娘那樣的家世走到如今地位,想必也是歷經許多磨難。”
“是啊,否則又豈會感同身受,對困境中的我們伸以援手呢?”
他望著庭院裡放著的那箱子銀子,心中說不出是何感覺。
“但願日後,我能既忠於陛下,亦不負娘娘恩情。”
可他清楚地知道,從他接受淑嬪饋贈那日開始,同侍帝妃,就是極難的事了……
欣喜退卻過後,沈夫人心中亦漸漸升起忐忑和憂愁。
“從此以後,少不得就要涉入朝堂紛爭了。”
沈觀穹輕輕牽起她的手,“別怕,再難也不會比之前難過了。”
眼睜睜看著愛女承受病痛折磨卻無能為力,求助無門。
那樣的失落和絕望,比讓他們去死還折磨人。
“就是苦了你。”沈觀穹望著妻子,眼裡的歉疚愈發濃厚,“自嫁給我,沒過過幾年好日子。從前為盈兒的病和家中銀錢不豐而心力交瘁,日後也要叫你活在膽戰心驚之中,為夫實在是……”
“說什麼呢。”沈夫人反握住他的手,“你我夫妻,自然同心同德。”
沈觀穹抿唇,沒給她什麼承諾,只是目光愈發堅毅。
*
宮中,查清祥瑞之事與淑嬪無關後,崇慶帝這才喜笑顏開地到了倚華宮。
許是臨產的緣故,她的氣色不是很好,眉眼間也多了些從前沒有的抑鬱之色。
陳合鬆解釋:“女子孕期抑鬱,大多是缺少家人的陪伴之故,尤其是夫君陪伴。”
聞言,本來要去臨照殿的崇慶帝想了想,還是留了下來。
曹進還在養傷,隨侍的人換成了曹恩保。
他最是尊崇崇慶帝本人的想法。
任憑臨照殿楊婉因如何找人來傳話要趙端過去,他也全都視而不見。
楊婉因主僕在霓裳殿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陛下怎會突然要在倚華宮午憩?不會出問題吧?”
彼時趙嬤嬤在,拍著胸脯保證。
“姑娘放心,薰爐裡的東西並未被催化,需要起碼一兩日才會起作用,陛下只在倚華宮睡小半個時辰,不會被影響的。即便淑嬪出事,那也是她身子不好的緣故。”
聽得這話,楊婉因才放下心來,擺擺手示意趙嬤嬤出去。
等人走後,她坐下來忍不住沉思。
“姑娘怎麼了?”墨菊給她奉茶。
楊婉因話到嘴邊,看到是墨菊,便沒有出聲。
一旁的菊韻見狀,連忙上前擠開她。
“你去外頭燒些熱水來,姑娘待會睡前要淨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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