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紓音問:“去哪兒?”
謝明玦說有個私人聚會。衣服明天讓人送到她家。
“這麼正式?”
“也不算。”
高瘦身形,冷玉似的面孔。他眉眼含笑地倚在那,身後是整個申市的繁華夜色。
過去陳紓音曾聽人說,男人更容易一見鍾情,因為他們總把下半身充血的感覺,誤以為心跳很快。
此時此刻她覺得不盡然。
這種事上,男女都一樣。想靠近,想把好東西據為己有,讓自己成為他的,或是他成為自己的,都好。
溫涼的夜風吹過,陳紓音踮腳湊上去,蜻蜓點水地在他唇邊吻了吻。她說“知道了”。
第二天傍晚,司機送來幾個紙盒。包裝優雅精緻,拆開時,可以聞到品牌獨有的香氛。
不知道這些衣服首飾是不是謝明玦挑的。但確實品味極佳。
像是他們這種人會喜歡的,貴貨,但不只是貴,重要的是“不好買”。
黑底銀線的露背長裙。
最新款奢牌手包、披肩。附帶一盒同品牌的首飾,項鍊、耳環,連發夾都一應俱全地準備了。
陳紓音有些出神,坐在床尾的凳子上,看著這些東西,久久沒動。
聞玉要跟同事出發去外地採訪,這會兒剛巧回來收拾東西。
路過陳紓音房間,覺出不對,又折回一步。
“我靠。這個牌子的裙子很貴的。還有這個包,配貨都買不到。陳紓音,你發財了?”
陳紓音說別人送的。
“是……謝先生?”
陳紓音和謝明玦的事,同事不敢明著說,背地裡都傳遍了。聞玉聽說過幾回,陳紓音很少說私事,她也沒問。
但此刻她的不對勁又很明顯。蒼白著一張臉,整個人很像靈魂出竅。
聞玉很少看她這樣,忍不住安慰:“別去理會那些人呀。”
陳紓音朝她笑笑。知道她誤會了,但她也沒解釋。
手機上有一條新訊息。
【到了。】
黃昏的光是淡金色,照在黑色的露背小禮服上,暖調和冷意並存。陳紓音看了眼時間,終於起身化妝。
十分鐘後,謝明玦看到弄堂口站著的那個人。
淺色連衣裙,天青色風衣。手上提了一個袋子。
他駛近,按下車窗,“坐副駕。”
陳紓音坐進去。把袋子放到後座。
“抱歉。”她主動開口,“沒穿你準備的衣服。”
謝明玦嘴角一扯,“不喜歡?”
陳紓音嗯了聲,“不喜歡。”
難得在女人嘴裡聽到明確的拒絕。但這也並非第一次。剛認識的時候不上他的車,現在又對他送的東西不屑一顧。
車內光影流動,她長睫覆著,掩住了那雙清黑的瞳仁。也看不清底下的情緒。
謝明玦收回目光,隨口問了句:“包也不喜歡?”
“不是。”陳紓音說,“手袋太華麗,用在我的衣服上不太合適。”
謝明玦沒再說什麼。
但那神色顯然不是高興。
公子哥送人東西,就是要看你高高興興穿上、戴上。而不是故作清高,說一句不喜歡,扔回給他。
他們想找的是樂子,不是祖宗。
果然,謝明玦輕笑一聲,“你還挺難伺候。”
陳紓音不冷不熱說:“難不成你送我什麼,我都得照單全收?我沒有拒絕的權利嗎?”
車內氣壓低得驚人。車開上高架,中途江衡打電話來,被謝明玦按掉。過一會兒又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