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劃線?”他頓了下,笑說:“你愛上誰了?”
“……”陳紓音有些無語。
她推開人,“跟你有關?”
“怎麼會無關呢?你要真有好前程,我也不能阻攔。”
他搭著腿,閒適地坐在一邊,“不過,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
陳紓音靜了一瞬,“什麼人可以?”
她問的認真,眼神柔軟清冷至極。像是真的要知道答案。
臥室裡很靜,只有牆上一臺老式掛鐘,滴答滴答的動靜,像走在心上的秒針。
謝明玦低著頭,有一下沒一下襬弄打火機,他冷冷看著她,“反正我這樣的人不行。”
陳紓音背過身。
“沒想找你這樣的。放心吧。”
說完,把他亂丟的書塞回抽屜。
謝明玦盯著她的背影,眸色散漫,像是不在乎。
話題不歡而散。直到躺到床上,彼此都冷著一張臉。
那天晚上春雷滾滾。雨水淅淅瀝瀝打在窗臺,有點吵,所以誰都沒睡著。
到後半夜,有手臂環過來,搭到她腰間,將人摟過去,“陳紓音。”
“我困了。”
謝明玦伸手摸到她的臉。
房間漆黑,只有他無比冷靜的聲音。他說:“我們不是彼此束縛的關係。所以,你愛上誰都是你的權利。但基於道德,如果有這一天,我認為我們應該彼此知會,你覺得呢?”
安靜片刻。
陳紓音說:“我會的。希望你也是。”
謝明玦笑笑,沒再作聲。
*
陳紓音住到汾陽路的訊息,謝家很快知道了。
有天傍晚,張嫂剛把飯菜擺上桌,謝明玦看了眼來電,去陽臺接。
電話裡蔣南英沒跟他繞彎子,語氣是極不滿的:“玩玩也罷了,怎麼接回家了?”
謝明玦扯開領帶,丟在沙發上,“我接個小姑娘回家住,您也要操心嗎?”
那時陳紓音正從樓上下來,聽話題扯到自己,腳步停住。
蔣南英看不慣他這幅樣子,只挑重點說:“實在要養著,就放到外面。那邊是你的私宅,來路不明的女人進進出出,萬一被看見,你父親和大哥的作風問題也有牽扯。”
蔣南英活了半輩子,沒有一刻,不在為兒子和丈夫的前程做打算。
謝明玦沉默,半晌才不冷不熱說:“謝家的作風問題還少?不說大哥,父親在外頭養了幾個,你不清楚?”
蔣南英不想聽他說這些。
“你奶奶已經知道了。這幾天回家一趟。”
謝明玦臉色不算好看。掛掉電話,看到站在樓梯上的人,“發什麼呆。不餓?”
一頓飯吃得挺沉默。
謝明玦本就食量不大,陳紓音來這沒幾天就發現,於他來說,吃飯只是消遣。
有一口沒一口,應付過去就結束。
那通電話陳紓音沒聽完全,大概知道跟自己有關。她放下筷子:“要不我搬出去吧。”
謝明玦冷冷看她一眼,越過餐桌,伸手狠捏了一把她的臉。
陳紓音痛得拍開他,“謝明玦!”
“幹嘛?陳紓音。”
“你下手很沒輕重!”
謝明玦說:“下手輕了,怎麼長記性?這裡是我的房子,讓你住就住,能聽懂嗎。”
陳紓音沒好氣說:“知道了!”
她生得白,凝脂一般的面板。稍微用力就留下了痕跡。謝明玦摸摸她的臉,問疼不疼?
陳紓音眨了兩下眼,說一點都不疼。不信她掐回來試試。
“不行。”他淺淺地笑,“這是謀殺親夫。”
陳紓音一下沒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