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被層層疊疊的雲籠罩著。明明是旱季,空氣溼度大到令人髮指。
溫倪下樓很久之後,陳紓音都沒動。
直到露臺的門再次被推開。她下意識朝那邊看,看到來人,怔了下。
是謝明玦。
蓋了條毛毯在她肩上。他掌心溫熱,覆著她凍紅的手,放在手裡細細地撫摸,“凍傻了?怎麼不下去。”
陳紓音木木地看著他。
她問:“事情解決了嗎?”
謝明玦說沒大事。
他說周桐不是要來找沈東庭難堪,他倆分居大半年了,今天看周凜照片定位在這,好巧不巧的,她和朋友在隔壁酒店。
就是來看看,場面上應付過去,事兒就平了。
“那個周……周桐沒懷疑嗎?”
謝明玦神色挺淡,像是不在乎:“各玩各的。懷疑什麼?”
陳紓音不說話了。
被牽著下樓,包廂裡又恢復了歌舞昇平。她看到沈東庭拉著溫倪,站在窗邊說話。
周凜也在一邊道歉。
站得不遠,依稀聽到他說:“……姐夫,我真不知道我姐也在這玩兒。我要是知道,絕對不會在網上亂髮照片。”
不論哪個字聽上去都很荒謬。
但這套邏輯鏈,在他們這群人眼裡竟也行得通。沈東庭拍拍他肩,笑著說“小事”。
溫倪聽完也笑了,那笑容有些說不出的詭異。
“什麼是大事?”
沈東庭伸手去拉她,“別鬧。這麼多人都在這。給我點面子。”
“你騙我的時候,給我面子了?”溫倪甩開他。
沈東庭挑挑眉。
“騙你什麼了?我說過我沒結婚?你找上我的時候不調查清楚,現在倒打一耙?”
“溫小姐,做人要講良心。一個月十萬零用,還給你安排工作。”他笑笑,“你不吃虧吧?”
“你給的錢我沒動過……”溫倪臉色慘白。
陳紓音想過去,被謝明玦拉住。他雙眸微斂,對她輕搖了頭,“別摻和,聽話。”
沈東庭那番話聲音不大,但包廂裡太安靜了。很快,陸陸續續有人搭腔。
“就是啊溫小姐。老沈對女人一向大方,聽我們一句,這事兒翻篇了啊。”
“這不也沒鬧出什麼嗎?桐姐都不計較,她計較什麼?”
“現在的小姑娘都這樣,不知足的。也不想想,沒有老沈,保不齊剛畢業就得回老家,哪有現在的好日子。”
溫倪冷笑一聲。
她說:“我不奉陪了。”
陳紓音事後回想,沈東庭不缺女人,不屑強迫女人。但那個時候,當著那麼多發小,他是被溫倪實實在在下了面子的。
他們這種人,從來只有別人俯首帖耳的份,什麼時候費勁哄過人?就連剛剛到這的正牌老婆,做的都是場面功夫。
沈東庭點了根菸,眉眼徹底冷下來。
“不奉陪可不行。你們謝總就在這,你問問他,沒有我,你還能在泰遠待幾天?”
“還有,你們村裡重建的房子,剛動工吧?我老丈人年底能不能住進新房子……”他拍拍溫倪的臉,“也得看他女兒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