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陳紓音閉了閉眼睛。
對接下來的對話內容失去所有興趣。
江衡的牌桌重開,喊他們過去。陳紓音說:“你玩兒吧,我想先回房。”
謝明玦揉揉她的腦袋。
“回去先泡澡。彆著涼。”他這樣說。
*
從浮華陸離一腳踏出,回到房間,陳紓音長長鬆出一口氣。
白天高反過,她沒敢在浴室待太久。洗過澡,穿著睡裙,從行李箱抽了本書出來,坐在壁爐前看書。
身體比腦子更疲累,她捧著書,幾度昏昏欲睡。後來索性躺到了沙發上。
幾次醒來,透過巨大的落地玻璃,她似乎看到山上開始飄雪。
五月也會下雪嗎?她這樣想著。
那天晚上,謝明玦一直沒回來。
她睡得不踏實,隱隱約約覺得心慌。半夢半醒,幾次想起溫倪淡到快消失的背影,還有她說:“我感激你們,讓我知道權力是個好東西。”
最後一次驚醒,陳紓音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凌晨四點。
她撐著坐起來,撈過一旁的手機,剛想撥電話出去。聽到有門卡開門的“嘀嘀”聲。
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她跑過去,徑直開了門,“謝……”一個字卡在嗓子裡。
門口不止謝明玦一個。
她只穿了一條睡裙,光著腳。謝明玦皺皺眉,轉過身,高挺身形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讓她換一下衣服,你們再進。”
說完抵著她肩,將人帶進屋,反手關了門。
他身上煙味很濃。靠著牆,英俊白皙的臉,活脫脫像個睡眠不足的吸血鬼。
陳紓音問他為什麼那麼多警察在外面?
謝明玦掀開眼皮看她,嗓音含倦:“你跟那個溫倪,不熟吧。”
玄關只有一盞鈷黃色的燈,水波紋似的影。照在他薄冷的眼睛裡,意味不明。
陳紓音心臟猛地一跳。
她說不熟。
“只是一個寢室,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算不上朋友。”
很久沒動靜。
過了會,他似乎鬆口氣,淺淺嗯了聲。陳紓音兀自猜測:“她和沈東庭,又鬧出什麼了?溫倪這人挺高傲的。等回了申市,她未見得還會跟著沈東庭。”
又像想起什麼,“別的不說,她在系裡專業課年年第一,如果她真跟那人掰了,你……應該不會落井下石吧?”
好工作挺難找的。她當時這樣想。
謝明玦沉默,將人摟進懷裡。
他襯衫上的煙味太重了,陳紓音忍不住嗆咳兩聲,“你到底抽了多少煙啊……”
“她死了。”
“……什麼?”陳紓音沒反應過來。
“溫倪,老沈帶來的那個女伴,跳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