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都三歲了。”謝明玦朝另一邊抬抬下巴,“跟你搭話那個周凜,是他小舅子。”
“……”陳紓音簡直無語。
她想過去看看,被謝明玦摁住,“沒我們事兒,坐著。”
“溫倪在那。”
“你們很熟?”
“不熟。”
“那就坐著。”他笑。
陳紓音只好坐著不動。再過一會兒,沈東庭領著人過來了,“謝二,讓她帶溫倪出去避避。”
“你怎麼自己不帶她去?”陳紓音說。
沈東庭氣極反笑,“開了眼了,當人家玩物當得你這麼囂張的,我真是頭一回見!謝二,我奉勸你,養條狗都比她聽話些!”
“講話沒分寸了嗎。”
謝明玦將人拉在身後,眼神很涼,“周桐就在外面,你讓她把人往哪帶?”
沈東庭說往上走,有個露臺。在那待會。
“想去嗎?不想去也無所謂。”謝明玦低下眉目問她。
許靳皺眉,顯然是不贊同這種做法。但他也沒說什麼。
陳紓音朝溫倪看了眼。
她事不關己地站在一邊,很冷靜、甚至看不出情緒。
和溫倪四年舍友,點頭之交。但她是個多驕傲的人?被拿走致辭名額,連哭都是揹著人哭的。從沒跟她爭論過半句。怎麼就淪落到,要被丟進露臺躲人的地步了?
其他人像是見慣這種場面的。只抬抬頭瞧一眼,又笑著鬧開了。
陳紓音咬了咬牙,點點頭。
謝明玦從侍應生手裡拿了外套,攏在她身上,“上面冷。”
她沒做停留,叫上溫倪,徑直往樓上去。
雨停了,露臺上溫度很低,和室內簡直兩個季節。
兩人哆哆嗦嗦找了個椅子坐下。沒一會兒,手腳全部凍僵,嘴唇都發紫。
侍應生上來問她們想喝什麼?
溫倪說都可以。
幾分鐘後,嚐到那杯比命還苦的玩意兒,陳紓音差點吐了。她放落杯子,玩笑說:“深烘的熱美式,狗都不喝。”
溫倪也嚐了一口。她皺皺眉,說了句“還行”。
陳紓音有點懷疑她的味覺了。
“其實這是我第一次喝咖啡。”
溫倪捧了杯子在手裡,眼睫半垂,“大學四年,你們點外賣,去店裡喝,我從沒想過要參與。二十五一杯,對我來說是兩天的飯錢。”
露臺風太大。陳紓音下意識裹緊了外套。
她笑笑:“現在不都好了?泰遠的薪水,買杯咖啡綽綽有餘的。”
溫倪:“你不會懂的。以前沒有得到過,現在就算能買了,也覺得自己不配。”
兩人實在沒話講了。
或者說,她們本身也不是有共同話題的朋友。
約莫半小時,溫倪看了眼手機,起身,抱著雙臂往通道那走,“可以下去了。”
陳紓音默了默。
“你知道他有老婆嗎?”
背影突兀停住。
半晌,才聽到她涼薄笑笑,“我說不知道你信嗎?”
她沒回頭,聲音帶點顫意。
“其實我挺感激你的。要不是你輕而易舉拿走我的名額,又輕而易舉改變規則,把名額還給我。我真不知道,原來權力這麼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