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靳說自己是微服私訪。陳紓音看不出到底哪裡體現了“微服”兩字。
她笑笑:“你帶人浩浩蕩蕩地去,人家怕了你,十有八九空手而歸。”
許靳臉色有些不自然,半晌撇開眼,“先去換衣服。小心感冒。”
溼透的衣服貼著身體曲線,陳紓音臉一下紅了,“我先回房間。”
衝了熱水澡,她早早就躺到了床上。可睡到後半夜,身上太難受,醒了。
許靳一語成讖。
身體一陣陣發寒,陳紓音下意識覺得不妙。
嗓子像被火燒,背後又溼透了。她想喝水,試圖從床上爬起來,幾次都失敗了。
她有些頹然地閉上眼。
睡吧,睡醒就好了,她這樣想。
這次的感冒來勢洶洶,陳紓音是得過一次肺炎的人,擔心病情加重,一大早打了電話給村長:“您那兒有退燒藥嗎?”
村長愣了一下,“小陳,生病了嗎?”
陳紓音說有點燒,但不嚴重。
村長挺內疚。他說招待所年久失修,平時也沒什麼人住,乍然接待好幾撥人,設施和服務都跟不上,沒招待好大家。
“村長,和這個沒關係。”陳紓音燒得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但她還是說,“您千萬別自責。住得挺好的。發燒因為不小心淋了雨。”
不多時,村長拿了感冒藥和溫水,敲了兩下門,放在門口。
許靳晨跑回來正巧看到。
“怎麼了這是?”
“小姑娘身體不舒服,發熱呢。”
“嚴重?”
“燒得挺厲害。許總認識她?”
許靳想說不太熟,話到嘴邊,他點點頭,“認識。”
村長給他派了根菸,“跟小陳一塊兒來的女孩兒,昨天晚上打電話來說咱們這兒住宿條件不行,非讓我派車去市裡住。大半夜的我去哪兒給她找車?剛才我讓前臺去敲她門,想讓她幫忙把藥拿給小陳,嘿,行李都不在了。”
許靳抽著煙沒說話。
村長自顧自說:“您和小陳認識,麻煩幫忙顧著點兒。生著病身邊又沒人,怪可憐的。”
“行。”許靳應了聲。
陳紓音吃了藥,一直昏睡到傍晚才醒。想起下午的工作,她從枕頭下撈出手機,打電話給沈溪,“一會兒有個線上彙報,你替我參加一下。”
手機那頭音樂聲巨大,沈溪餵了好幾聲,“你大聲點啊,我聽不清。”
陳紓音愣了下。
“你在哪兒?”
“市裡啊。”
嗓子幹得難受,她忍不住咳了幾聲,“你去市裡做什麼?”
“緙絲老師要後天才回來,這段時間閒著也是閒著,出來找點樂子唄。”
“後天回來是村長說的。他只是猜測,並不確定,你這樣一走了之……”
“那不還有你嗎?”沈溪滿不在乎。
陳紓音頭太痛了,不想跟她再爭論。結束通話電話,她看一眼時間,自己接通了電話會議。
這次會議她不是主角。電臺招商部門牽頭做報告,物件是贊助非遺欄目的幾個重要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