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過參會名單,來的人是日化品牌市場部的。
議程挺簡單,主要內容是覆盤一下最近的傳播、轉化效果。輪到播音部彙報專案進度,徐向東讓陳紓音發言。
“小陳,你說下最後一期節目的進展。”
“好的。最後一期欄目主題是緙絲。採訪內容和提綱之前溝透過,對方沒有提出異議。但兩位老師臨時外出,所以我們還在虞村等,預計耽誤兩到三天。”
一口氣說完,她捂著聽筒,劇烈咳嗽幾聲。徐向東問:“沈溪那邊有沒有要補充的?”
陳紓音頓了下,說“沒有”。
問沈溪的問題都是陳紓音回答,徐向東是個人精,大概清楚是怎麼回事了。
他皺皺眉,有些後悔多張這個口,平白把工作失誤暴露在客戶面前。
話題被其他人輕描淡寫帶過。本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陳紓音昏昏沉沉,準備給自己切靜音,有人突然說話。
“採訪團隊一共幾人?”
按在滑鼠上的手頓住。
那聲音低沉、清冽,音色無比熟悉,卻因為場合不同,無端產生出點不真實感。
陳紓音眯著眼,又仔細看了眼參會人員列表。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暗色頭像。
是謝明玦。
這場冷戰持續了整整兩週。驟然聽到他說話,陳紓音有些恍惚,忘了回答。
徐主任接過話:“兩個人。”
“還有一個人什麼原因沒參會?交給我們的方案裡寫明瞭,每個崗位,每個階段的人員配比必須到位。”
陳紓音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找茬。
但他是欄目投資人,品牌方都得卑躬屈膝,更何況電臺的人。
她只能硬著頭皮答:“沈溪外出。很快回來。”
“這次會議是一週前定好的。如果沈小姐手上有更重要的事,就不要參與進來。既然參與,就要做好,這是我一貫的觀點。”
既然參與,就要做好。
這幾個字他說得既慢又緩。
陳紓音隱約覺出點別的意味,但她頭太痛了,沒有任何精力去分辨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
線上一時無人說話。誰也沒想到謝明玦會真的動怒。陳紓音來不及切靜音,整個通話裡只有她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她說:“知道了,下次注意。”
會後肖澈給她發訊息。
“聽說謝明玦在專項會上動了大氣?”
陳紓音還在整理會議紀要,“嗯,說我們人員配比和說好的不一樣。”
“開了眼了。幾個億的專案不管,他關注這種小事做什麼。沈溪呢?又溜號了?”
“去市裡了。這裡什麼都沒有,她呆不住也正常。”
話未落,門口有敲門聲。
陳紓音披了衣服去開門,看見許靳提著兩個紙袋站在那,“退燒了嗎?”他問。
“你怎麼會來?”
視線越過她肩膀,落在亮著的電腦螢幕上,他皺皺眉:“電臺發你多少工資,這麼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