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策生生替她捏把汗。
幾個董事都在,聞玉聲音不低,動靜已經傳到了裡面。其中一位笑說,“這位就是明玦安排進公司的?脾氣不小。”
“現在年輕人性子都烈。”
韓策匆忙離席,在事情變得更壞前,必須阻止聞玉再口不擇言。
他看了眼對面,湊近說,“周書記和李董都喝多了。我們安排了司機,您看要不要現在進去打個招呼。”
謝明玦點頭。
進包廂前,他回頭看向聞玉,不冷不熱說:“你這樣的性格能過公司試用期,真該好好感謝自己,會交朋友。”
這句話已經非常不客氣了。聞玉捏著手裡的檔案,頭低下去,沒再作聲。
等人進去了,韓策才過來。
“那天喝多了,不是說自己能屈能伸?怎麼今天忍不住了。”
見她沉默,又說:“啞巴了?”
“他說的那是人話嗎?”再抬頭,聞玉眼睛都紅了,“他當我願意跑腿呀,哪壺不開提哪壺。還想讓我給他當眼線,他做夢!”
韓策嘆口氣。
“宣傳部擴編的事,是謝先生向董事會提的。”
“他怎麼會……”聞玉噎住。
“可能是陳小姐提過你的情況。”韓策說,“但競聘是公開透明的,對你來說是機會,對別人同樣也是。有信心嗎?”
聞玉沉默一會,點點頭。
她這人缺點不少,但天生樂天派,壞情緒都像陣風,輕輕一吹就過了。
*
飯局散了,把幾個叔伯送上車,謝明玦靠了車門抽菸。這段時間他煙抽得兇。助理一天得去買好幾趟。
從便利店出來,遞上兩盒煙。助理猶豫了下:“謝先生,有件事得請示您。”
謝明玦挑眉,“說。”
“徐向東打電話來,說陳小姐那檔欄目快結束了。我們這邊的贊助,是跟時段走,還是跟人走?”
半個月了,司機去電臺門口接陳紓音,卻再沒接到過人。他問謝明玦是不是停止派車。
謝明玦陰著臉,沒說停,也沒說不停。助理左右為難,只好讓司機繼續去電臺門口空等。
知道兩人的關係有了變數。徐向東這樣問,他只能再來請示。
謝明玦皺皺眉:“欄目什麼時候結束?”
“一週後。徐向東說,等緙絲這期結束就收官。”
夾煙的手頓住。
下午參加電話會議是臨時起意。
餐敘時,日化品牌市場部的人說,還是謝先生有眼光,電臺那個節目不錯,轉化率是幾個傳統渠道里最高的。
又說起下午有個專案總結會。問謝明玦要不要參加。
問這一嘴只是客氣。他完全沒必要參與這樣級別的會。但他破天荒說了句“行”。
沒人不知道原因。
也許當事人自己都不清楚。
會議上,陳紓音斷斷續續地咳嗽,幾乎沒有停過。好好一副嗓子,愣生生被她折騰成這樣。謝明玦莫名煩躁。
生著病還在參會、彙報工作,怎麼,電臺少了她要倒閉了?
沉默一會兒,謝明玦轉身拉開車門。助理硬著頭皮追問:“那筆贊助……”
“預算是她的。”
指尖白霧濃稠。煙嗆到嗓子,他也咳了兩聲,“你瞭解下她後續想做什麼欄目。不夠的找韓策。”
黑車行駛在夜晚高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