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靳說:“舉手之勞。”
他不是那種會讓場子冷下來的人。接過話題,又問她平時喜歡做什麼,吃什麼,電臺忙不忙。
陳紓音像作報告似的一一回答。
許靳突然就笑了。
他說:“陳小姐,不用這麼拘謹。我是謝二的朋友,也是你的朋友。”
相比謝明玦的尖銳浪蕩,許靳身上沒什麼凌厲的攻擊性。陳紓音覺得跟他相處很輕鬆。
電話鈴聲響了一會兒,她按下接聽。
“許先生,有事?”
“手上有兩張鋼琴演奏會的門票,想問你週五有沒有時間,賞臉一起去?”
“音樂會?我……”
話沒說完,感覺身側一道注視。謝明玦淡淡看著她,那神色……憑著陳紓音對他的瞭解,絕對不是高興。
她背後一涼,“……應該沒時間。最近事有點多。”
許靳笑笑,“那下次。”
摁掉電話,對上一雙散漫無波的眼,陳紓音抿抿唇,“你不喜歡許靳?”
“我應該喜歡他?”
謝明玦把人拽過來,按著她的後腦,狠狠親了一口,“再和許靳單獨出去,你死定了。”
唇還貼著,陳紓音眨眨眼,“你怎麼知道我們出去了?”
謝明玦不想回答。想放開她,又被陳紓音拽著脖子拉回來,“你跟蹤我啊?”
從沒見過他表情這麼尷尬的時候,她覺得好笑,捧著他的臉掰回來,“所以,你在醫院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都是因為許靳?你吃他醋啊?”
謝明玦頭都痛了。
他將人拉到懷裡,低頭,咬住了她的唇。
“還問嗎?”他惡狠狠問。
陳紓音吃痛皺眉,“屬狗的啊你!”
謝明玦聳聳肩:“昨晚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陳紓音:“……”
洗過澡出來,陳紓音看到手機在床上亮了下。
她撈過來看。
銀行卡收到一筆新的轉賬,附言“自願贈與”。
……還真轉了。
費勁數了數後面的零。
數了三遍。
一遍比一遍震驚。
“你是不是瘋了啊?”
她舉了手機去陽臺找人。
謝明玦正在接電話。
他皺皺眉,捂住聽筒,低頭在她唇上親了親,“夠不夠解除拉黑?”
*
回謝家是第二天晚上。謝明玦到的時候,飯局已經過半。
他打了招呼,拉開椅子坐下。傭人要上來替他佈菜,他兩腿搭著,擺擺手。
“不用。吃過了。”
謝斂和段思憫都在。
飯桌上的話題短暫中斷,蔣南英掃一眼謝明玦,又繼續說,“三年多了,怎麼還不見動靜?”
提到生孩子,段思憫扯了嘴角,沒作聲。
謝斂放下筷子,“現在說這些太早。”
“早什麼?”蔣南英不認同,“三十好幾的人,你爸在你這個年紀,已經有你了。也沒見他耽誤什麼。再者,孩子是小憫生……”
“我爸確實沒耽誤什麼。”
謝斂平靜說,“不光有了我,還有了明玦。”
蔣南英臉色驟變。
“住口!”
這些年,人前人後偽裝成母子關係,謝明玦和蔣南英的關係,不可謂不微妙。就算在段思憫面前都守口如瓶。
段思憫抬眼,不知道幾人在打什麼啞謎,但她也並不好奇。
她溫和笑笑,“這段時間市裡接待任務多,謝斂忙不過來,您說的這事兒,我們放心上了,會再商量的。”
蔣南英點點頭,“你們心中有數就好。前段時間你父親從陝北打電話來,說等閒下來,要來申市看看你。”
段思憫愣了下。笑笑沒說話。
她識大體、會做事。蔣南英對這個兒媳婦,是實打實滿意的。
晚飯後,段思憫陪蔣南英去花園散步。謝斂接完助理電話,像是有事,說“先走了”。
謝明玦搭著腿按手機,挑眼看他,“不等大嫂嗎。”
“安排司機送她。”他答。
光風霽月的謝家長子。他優秀、出色,事事以家族利益為先。三年了,他和段思憫相敬如賓,紅臉的次數少之又少,是人人豔羨的模範夫妻。
管家從樓上下來,“二公子,老太太讓您上去。”
謝明玦嗯了聲,收掉手機。
他起身,路過謝斂時,步子微頓:“思南公館附近那套房子,我沒記錯的話,是父親給你的成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