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沒有說話,只是把放在領帶上的手垂了下來。
無聲的回答。
白言希輕輕吸了一口氣,抬手拾起了他胸前深藍色的條紋領帶。
唐易山低頭細細打量著面前的女人。
面板白皙紅潤,挺翹的鼻尖上點著一抹光亮,長長的睫毛低斂著,點絳唇,淡清妝,此刻恬靜漂亮的很。
她身上散發著的香氣太清太淡,他不由自主地又貼近她幾分。
察覺到什麼的白言希手中的動作一僵,腳下朝後退了兩步。
唐易山眉梢微微挑了挑,一雙黝黑的眸子盯視著她,又朝著她緩緩逼近。
白言希連連後退,結果後背抵在了身後的衣櫃上,再無退路。
華麗尊貴的男人帶著極具侵略性的氣息籠著著她,這讓白言希心中又是一顫。
“昨晚的事,想起來了嗎?”
低醇的聲音在頭頂落下來,像是一聲低鼓聲,震在她的心中央,激起一陣陣漣漪。
“沒有,可能……不大容易記起來……”
唐易山的手忽然搭在她的腰上,一點點收緊。
白言希渾身一顫,雙手下意識地抵在他的肩膀上,還來不及反應,便聽到裴安之又用那口暗啞又性感到恨不得溺死人的聲音道:
“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
白言希此時此刻,實在是不敢直視唐易山。
面前這個男人,存在感實在太過於強烈,他也根本不知道,他的每一次靠近,對她的影響力到底有多大。
放在他胸膛的手微微用了點力氣,她企圖腿推開他,而男人卻像是一座巋然不動的山一般,紋絲不動。
白言希有些氣餒。
“那就先謝謝你了。”
距離近了,女人身上的清香越發的清晰,握在她腰間的手也不可察覺地緊了緊。
“抬起頭來,看著我。”
白言希覺得自己快瘋了,男人暗啞低沉的聲音幾乎讓她從頭到尾感到一陣酥麻。
但她還是抬起了頭,額頭蹭到了他的下頜。
男人的身子又朝著她彎了幾度。
溫熱的呼吸如數噴灑在她的臉上,隨著她的呼吸,進入她的體內。
“你說就是,別離這麼近……”
“不靠近,說不清楚。”
唐易山微微勾了勾唇,手緩緩滑到她的腰後,用力將她攬進了懷裡。
“我還是覺得,這件事,需要用行動來提醒。”
白言希的心一跳,還未來得及反應,唐易山微微一個低頭,準確無誤地含住了她的唇。
“唔——”
她伸手想要去推開他,結果放在他胸膛的手卻被男人握在了掌心,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
良久之後,唐易山才不舍地放開她。
他抵著她的額頭,兩個人凌亂灼熱的呼吸聲糾纏,相融,然後隨著呼吸深入彼此的身體。
“女人,你最好快點做好重新接納我的準備,我,等不了太久了。”
唐易山抬手,輕輕的摩挲著白言希微微泛著水光的櫻唇,滿眼的炙熱。
都說女色誤人,但是唐易山此時暗啞的聲音低靄性感,眼底的炙熱和愛意宛如硯中的墨一般濃稠的化不開,還帶著一股淡淡的的邪肆的神情。
此時的白言希竟覺得,男色亦能傾城。
“走吧,下去吃飯。”
男人後退了兩步,閉了閉眼,平復下自己的情緒後,才開口道。
說完,唐易山便離開了房間,給白言希留下喘息和冷靜的空間……
重新下樓後,白言希垂著頭,絲毫不敢多看唐易山一樣。
簡單的吃過早飯後,她便前往醫院。
“蘇醫生,病人今天開始空腹嗎?”
白言希點點頭,後知後覺離秦一楠的第二次手術已經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了。
唐易山有他的戰場,而自己也有自己的。
辦公室門開啟。
“看樣子昨晚的白醫生有睡一個好覺呀!”
秦一楠不緊不慢從她的辦公桌前站起身,戲謔笑道。
白言希微微有些詫異。
此時的秦一楠應該呆在病房裡,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
“怎麼過來了,有事嗎?”
白言希裹上工作服,起身朝自己負責的幾間病房走去。
秦一楠邁開長腿跟在她身後。
“過來專門看我的持刀醫生算是正事嗎?”
白言希橫了他一眼。
“我有什麼好看的?”
因為上一次地質災害的影響,白言希接手過許多的病人,也給很多的病人帶來了希望。
迎面走來一箇中年婦女,恰好是白言希之前負責的一個小朋友的母親。
“白醫生,怎麼你的臉色看起來這麼差。”
“白醫生最近有個大手術,整天點燈熬油的,正常人臉色都會不好看。”
帶著那個中年婦女去辦理出院手續的護士嘰嘰喳喳道。
現在在軍區醫院裡面,沒有人不知道有一個醫生。
不是軍區醫院的醫生,但是卻是醫院最有權威的老院長的關門弟子。
在這種情況下,卻沒有人懷疑她是憑藉著關係才來這裡工作的。
因為從一開始,所有人都已經目睹了,白醫生,有這個實力。
通化市,白言希也因此收穫許多的小迷妹小迷弟,剛才說話的那個護士,就是其中的一員。
白言希只是微笑點頭,向那個病人家屬和護士示意了一下便離開了。
“看不出來,你人氣還挺高的啊?”
“我記得,我有讓你回病房好好休息,秦一楠,你現在是連醫生的醫囑都不聽,還公然的在醫生面前晃盪?還是你覺得醫院的資源太多了,可以任由著你這樣浪費。”
“行行行,我回去休息,再不回去,你都要上升到懷疑我的黨性問題了。”
“記得空腹,水也要少喝。”
秦一楠只是向白言希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白言希覺得,自己今天的辦公室是怎麼回事,怎麼那麼多人喜歡在辦公室蹲自己?
當白言希結束了巡察之後,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個讓自己很意外的一個男人。
白言希怔怔的看著突如其然出現的霍錚。
“小狐狸,這麼久沒見,想我了嗎?”
雖然白言希有些意外,但是很快就恢復過來了。
“想,自從知道你慫恿豆豆回國後,我就天天的在想你,想應該怎麼讓你腦子靈活點。”
說到這,白言希拿出了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
軟細的銀針在光線的對映下,泛起了一陣陣的冷光。
惹得霍錚後脊一頓發涼。
那幾年,自己可沒少被白言希扎,雖然都是自己先去挑逗人家的。
但是直接把自己紮成刺蝟什麼的,也太過分了吧!
“我就知道豆豆一定會把我賣了的。那小子的狡猾勁,跟你一模一樣。”
霍錚拍案而起,一臉氣氛的樣子。
明明就是那小子三言兩句讓自己跟著他走,雖然其中也有自己擋不住誘惑的成分在。
但是為什麼現在全部都變成了自己的鍋了,小孩了不起嗎?
“怎麼,你還有意見了?”
白言希再次揚了揚自己指縫中的銀針。
“沒,怎麼可能有。”
聽見霍錚識相的回答,白言希才收起自己手上的針。
白言希看著一臉“認慫”的樣子,突然想起他們兩個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霍錚,強大堅韌,孤傲如同行走在草原上的頭狼,受盡暗堂的人的崇拜。
他該威風凜凜,也該驕傲不已。
萬萬不該是現在這個樣子,將一顆心赤裸呈現在她面前。
霍錚,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但是自己卻給不了他什麼想要的東西。
白言希鼻頭一酸,眼淚險些落下來。
“小狐狸,我知道你的多了一個還算有點本事的老師,現在還要治一個挺麻煩的病人的。等你手術結束,我送一份禮物給你,就當是你的拜師禮了。”
言希吸了吸鼻子,嘴角露出笑意。
“什麼拜師禮,你一個長在國外的人,懂什麼呀!”
見到白言希笑了,霍錚嘴角也扯開了。
“不管,中國文化太複雜了。小爺想送就送,你要不要,不要我丟了。還是你覺得手術會不成功?你治不好那個秦一楠?”
“呵,禮物準備好等我來拿。”
霍錚垂眸,真好,這樣神采飛揚的表情,才適合這個小狐狸。
霍錚還想說什麼,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響了起來。
霍錚掏出來一看,神色突然嚴肅起來。
他抬手朝白言希示意了下,隨後快步走出去。
白言希擰了擰眉,最近霍錚在忙什麼她不知道。
莫名的,她覺得霍錚有些奇怪。
而那頭接起的電話的霍錚,聲音冰冷。
“查到什麼了沒有?”
“有些有意思的東西,你親自過來看看?”
霍錚往回看了眼,見沒有白言希跟出來的身影,才答應下來。
“好,”
他邁開步子,給白言希發了自己有事離開的資訊後,大步大步走離了醫院。
白言希突然拿起桌子上的一個鏡子,細細端詳起了自己的臉色。
不至於有病態但是卻是滿臉的疲倦,這樣的面容,哪個病人看見了,能放心的把自己交給自己?
白言希拿出自己的包包。
手忙腳亂的從裡面掏出各種瓶瓶罐罐,擺弄著,偶爾發出咚一聲,完全沒有注意到房間裡已經多了一個人。
男人高大的身影停在白言希身後,掃一眼就看到桌面上連隔離蓋都沒有開啟的化妝品,不由無奈的皺了下眉頭。
一截長指撩過白言希滑落肩頭的長髮,別在她耳後。
白言希這才猛的抬頭。
“你……你什麼時候……”
又來了?這是第三個人了吧!白言希忍不住這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