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
我看著他就牙癢癢,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陳樹,你說實話,你剛才那麼嚇唬我,是不是就為了讓我答應配陰婚?”
“我那說的都是實話!劉楠你別不識好人心,我馬上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對哥哥態度要端正點!”
我火冒三丈:“滾滾滾,趕緊滾,再不滾我送你去精神科!”
趕走了陳樹,我繼續回去急診上夜班。
那個被送進手術室的小孩兒已經手術結束,轉入了普通病房。也是他們運氣好,平時一直都不夠用要加床的某和,今晚居然能讓他們佔著一個還沒人住的雙人病房。
我過去看了一下,麻醉藥效沒退,孩子正睡著,家裡的老人和那位堂姐都不在,只留下了孩子的父母在醫院夜裡陪床。
小孩兒媽給孩子整理病號服的時候,皺了皺眉頭,在孩子後背底下掏了一把。
抓出來好幾個紅彤彤的護身符。
我心道完蛋,把這茬給忘了。
剛才我給陳樹扔護身符的時候,他們沒看到那護身符長什麼樣子吧?
小孩兒爸嘀咕:“這好像是那個劉醫生手裡的護身符啊?”
小孩兒媽捏著護身符,猶豫著說:“不會吧,人家是個醫生,怎麼會相信這種東西。而且,他把護身符放咱兒子身上做什麼?”
“他當時攔著不讓進手術室,我就感覺挺奇怪的,你不覺得嗎?”
“我是也感覺有點不對勁……可他的確是這醫院的大夫啊!”
我在外面聽他們對話,聽的是提心吊膽,正絞盡腦汁想著該怎麼圓場,就感覺到一陣熟悉的冷風擦著我的臉皮飄進了屋子裡。
扎人外婆又來扎人啦!
我顧不上現在已經被那對夫妻懷疑,直接衝進了病房,劈手奪過被小孩兒媽捏著的護身符,這夫妻倆一人塞一個,剩下的都放小孩兒身上。
小孩兒父母被我嚇了一跳,倆人互相交換著眼神,最後小孩兒爸問我:“劉醫生,你這是幹什麼?”
我能感覺到有陰涼的氣息貼著我的後脖頸,呼呼的,像是有人在那吹氣。
雖然我們手裡都有護身符了,可那老太太還沒走!
我急中生智,從小孩兒身上抓起來一個護身符,反手就往身後一拍。
掌心的護身符剎那間發出驚人熱量,燙得我懷疑人生,我手一抖,一團灰燼落在了地上。
剛才一直盤踞在病房裡的那種陰冷氣息也不見了。
這就走了?
我呆了呆,這和陳樹說的戰鬥力完全不符啊!
這孫子果然是在騙我找陰媳婦吧!
孩子的父母還在充滿驚疑的眼神看看我,再看看那團灰燼,都露出了世界觀被重塑的神情。
這會兒正好是個絕佳的機會,我如果不想要步上陳樹的後塵,也被當成精神病,那就必須趁著這個時候把事情給他們說清楚。
於是,我對小孩兒媽說:“這孩子的外婆出殯的時候,穿的是上紫下黑的壽衣,對吧?”
小孩兒媽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我又說:“她眼睛應該是有白內障,塌鼻樑,高顴骨,法令紋特別重,對嗎?”
小孩兒父母齊齊大驚失色。
我對他們做了個坐下的手勢:“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可能有些難以理解和接受,但是,請你們冷靜一點,聽我說完,好嗎?”
夫妻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艱難點頭。
我把孩子進入急診之後發生的事情,從我的視角給他們敘述了一遍。
他們倆臉色變來變去的,尤其是聽到最後關於重喪煞的部分,更是又驚又怕,再聽我說到扎人外婆來過病房,倆人都有開始打哆嗦。
這就代表他們倆都相信大半了。
其實也是,誰家的竹製筷子能搞出左胸貫通傷來,肩胛骨和肋骨都斷了啊,這得是什麼超進化筷子。
估摸著他們倆其實心裡一直都有疑慮,只是誰都沒說出來罷了。
“劉醫生,我還是覺得,這種事情太不可思議了。”小孩兒媽委婉的說,“你還有別的證明辦法嗎?”
我倒是想給你倆眼皮子上抹點血也讓你們親眼看看那扎人老太太,可問題是現在小孩兒傷口都包紮好了,我上哪兒給弄血去?
恰好在這時,我兜裡手機響了,拿出來一看,王主任來的電話。
我跟小孩兒父母比了個手勢,先走到安全通道接電話去。
“小劉啊,陳樹和我說,你那邊事情挺麻煩的?”
我沒想到陳樹這個臭不要臉的居然把主任搬出來做外援,只得硬著頭皮把事情和王主任又說了一遍。
當然,陳樹說讓我找陰魂解決扎人老太太的事情,我是不會說的,死都不會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