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大冷笑一聲，手中握著的槍毫不猶豫地響了起來，朝著那水母狀男人的腦袋就開了火，但隨即就聽到啪嗒一聲，就有東西掉在了地上，還在堅硬的地面上跳了兩下，定睛一看，正是那顆出膛的子彈！常錦路這才發現，那子彈打在水牆之上，宛如彈珠擊到了橡膠上面，僅僅讓水牆的表面輕輕顫動了兩下，現出一兩全圈漣漪而已。
而此時朱允炆伸出水牆的兩隻觸手已經深深地插入了胡老大的脊椎，胡老大立刻觸電一樣渾身顫抖起來，朱允炆見他已經沒有了任何反抗的能力，面色瞬間變得欣喜起來，全部身體也跟著慢慢地探出水牆，整個附在了胡老大的背後和腦袋上，猛得看去，胡老大就像披了一層乳膠似的兜帽披風。
胡老大顫抖了一會兒，然後就不再動作，像斷了線的木偶，眼睛也猛地閉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好一會兒，他的頭才開始慢慢地轉動了一下，很是機械而僵硬，眼睛也像是很難睜開，只是掙扎著動了動眼皮，又再度閉上；然後是雙腳和雙手，一點一點地、幅度很小地動。常錦路開始懷疑胡老大變成了機器人，正在除錯四肢，想讓自己的動作能夠協調、搭配到一起。
胡老大的身體重新調整地很快，動作也變得越來越柔和、順暢，就在這個時候，整個石室突然震動起來，大門忽然又刷地開啟，一條極長的觸手從門外就伸了進來，在石室裡不斷地遊走尋找活物。胡老大這時候突然睜開了眼睛，沒有理就站在旁邊的常錦路，反而轉身直奔那個蛇狀的觸手而去，眼神看上去十分兇狠，猶如碰到了不同戴天的仇敵，滿眼都是痛恨。胡老大走到跟前，拿著手中的長槍當作棍子一樣就沒頭沒尾地朝那東西的身上亂抽，力道極狠，才幾下兒就將長槍打得七零八落，零件甩得到處亂飛，而那怪物的身上也被抽打得處處是傷口，流下粘稠的青綠色液體，一點一點地向門外縮去。
但那觸手的體液彷彿有特殊的作用，躺在地上的青牙和狐狸，被流下的體液浸泡，突然又動了動，然後慢慢用手撐著地扶著牆就站了起來，他們竟然復活了！可怕的地是，他們不僅眼神空洞，極像毫無靈魂的行屍走肉，力道也大的驚人，輕易就在石室牆壁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痕。
胡老大卻絲毫不在乎他們的變化，等青牙和狐狸突然撲上來時，輕輕一拳就將他們擊得倒飛出去四五米！他們鍥而不捨，跌倒之後再上來糾纏，如此兩三次，胡老大頓時氣惱起來，將他們再次擊倒後踩在腳下，硬生生地用手扯掉了他倆的胳膊和手腳，隨意地丟在一邊！在滿地血汙中，青牙和狐狸只能躺在地上亂扭著身體，將牙齒磨得咯咯亂響。
這時的胡老大不知道什麼原因，對常錦路視而不見，兀自又鑽到水牆之後，向深處游去。胡老大消失之後沒過多大會，石室裡出現一聲怪響，像極了按動抽水馬桶按鈕時的動靜，隨後就看見那面水牆突然在正中出現了一個漩渦，然後越轉越快，沒一會兒所有的水就像被吸走一樣不見了蹤影，只是留下了少許的水草和小魚，而石室最深處的牆壁上也赫然出現了一個大洞，裡面傳來了轟隆隆的水聲，像是瀑布一樣。
這時那條蛇狀的怪物又伸了進來，常錦路自問對付不了，就咬著牙也鑽進了牆壁上的那個大洞，掉進了水裡，然後被一道強勁的水流裹挾著就被噴了出來。
常錦路說完了自己的經歷，看見我張大的嘴巴，很得意地笑了笑，誇耀地說自己這種事見多了，看我的樣子好像顯然就是個雛，這都被嚇著了，要知道這些事情的離奇程度只是毛毛雨罷了，故意擺出一副老江湖的優越感。
我最疑惑的就是兩個朱允炆的事，幾乎同時，兩個稀奇古怪，半人半怪的東西都自稱是建文帝朱允炆，這實在是沒法理解。我便將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也給常錦路講了一遍，並請他分析一下有哪些可能性。
常錦路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止住了自己好奇的表情，故作深沉地想了一想，說道：“一個被趕下臺的半吊子皇帝，還是幾百年前的，卻有人搶著當，這說明朱允炆在某個圈子裡應該屬於關鍵人物或者是特殊的符號。”他頓了頓，像是發現自己說多了，便不再言語。
“如果咱們見到了兩個都是真的呢？”我隱隱中想到另外一個可能，心下驚懼，顫抖著聲音問道：“你和我都見到了朱允炆，那麼分開的其他人呢，比如柯問峰、艾清英他們會不會也碰到另外的朱允炆？”
“為什麼會這麼想？”常錦路馬上追問道。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說道：“在山洞裡碰到秦軍幻影后，我們內部就探討過這種情形，曾經提到過催眠，雖然針對多人的集體催眠不太靠譜，但是針對個人的深度催眠倒是很有可能……”
“你說我們都被深度催眠了？”常錦路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嘿嘿笑了一下，說道：“在那種嘈雜四處都是干擾源的地方，讓我們不同人同時受到催眠？不大可能，而且我受過反催眠訓練。”他很是自信。
“不！”我說道：“我是另外一個意思，如果咱們見到的都是被早已經被深度催眠的人，自認為自己是朱允炆，又被人特意安排在那裡，那這個的不合常理的矛盾不就解釋得通了。”
常錦路又回過頭來看看我，嘆息著說：“看來你真的適合幹我們這一行，腦洞開的真的挺大。但動機呢？為什麼會有人這樣做？”
我一臉無奈地看著他，試著裝出委屈的樣子，說道：“我怎麼會知道？我在你們眼中就是個雛兒，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不知道，如果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共享出來，也許咱們能夠研究個七七八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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