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城到冀州,需要半個月的路程,還是日夜兼程才能趕到。
由於沈玉君是女孩子,為了照顧到他,趙寶章特地的命人放緩了行路的程序,但饒是這樣,也讓沈玉君累的夠嗆。每日晚間一到下榻的客棧裡,她都是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
如此過了十來日,終於快要到冀州地面了。
不料連日來的勞累,卻讓沈玉君病倒了。不得已,隊伍只好在靠近冀州的一個小鎮上多停留了幾日,以做休養。
年節一過,天氣便漸漸發暖回春,東廂房裡的窗臺外一簇簇的迎春花已經盛開,嫩黃的顏色透著勃勃的生機。沈玉君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好幾日都沒有下地,大部分時間都在沉睡,偶爾精神頭好的時候,望著窗外的花,眼裡有憂色一閃而過。
吉祥瞭解她的想法,當下勸慰道:“小姐,莫要擔心了,都過了這麼久也沒有四殿下的訊息,疫病也暫時壓制住沒有擴散,殿下會找到的!”
“但願吧!”沈玉君聞言嘴角露出一絲勉強的笑容來,只是笑容才剛剛綻放,便凝固了。
“五殿下。”吉祥順著沈玉君的目光望去,便看見趙寶章身長玉立的站在門口,目光幽靜而又複雜。
“殿下。”沈玉君掙扎著就要起身下床請安,卻因為頭腦發暈而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嚇的吉祥一聲尖叫,忙要伸手攙扶之時,卻發現早有另一隻手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沈玉君。
“身子不好,就不要起來了。”趙寶璋扶著沈玉君在床上坐好,語氣涼涼道:“看看你現在病怏怏的樣子,回想起當日大殿之上那個目光堅決,分毫不讓的女子,本宮真有一種錯覺,從前的沈玉君回不來了,你要是想打退堂鼓,就趁早……”
“殿下何須打趣於我?”沈玉君聞言無奈道:“我是身子不中用,但是冀州,我是一定要去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趙寶璋抬起頭來深深望了沈玉君一眼,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笑了:“本宮倒想看看,等到了冀州,你要如何尋找四哥。”
“不還有五皇子你在麼?”沈玉君聞言瞧了趙寶璋一眼,低頭道:“殿下此次趕往冀州,為的就是尋找四皇子,天下人都感念五皇子的兄弟情深與深明大義,想必殿下應當不會讓我失望才是。”
“你就那麼相信我會找到四哥?”趙寶璋聞言目光一閃。
當日在大殿之上,他腦子一熱,衝口而出,當著所有人的面兒說出那句話來,那份堅定的神情不僅感動了在場的官員,甚至也感動了他自己,有那麼一個瞬間,趙寶章以為自己是真的想將趙連成找回來的。
可是現在,當著沈玉君的面兒,他發覺自己從未那麼想過。
衝動的跑來冀州,到底為的是什麼?
趙寶璋回望沈玉君,眼前的女子美好而又嫻靜,跟她在一起,他總是莫名的覺得心安。若是拋開身份,這真的是一個很適合自己的女子,比之孟玉蘭還要好。
等等!打住!他在想什麼?!難道,真的被孟玉蘭說中了麼?他這一次跑來冀州,為的就是沈玉君?
“殿下,你怎麼了?”卻在此時,沈玉君有些好奇的開口問道。趙寶章的臉色實在是太怪異了。
好似心事被人拆穿,趙寶璋臉色猛然一紅,匆匆丟下一句:“本宮還有事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便逃也似的出去了。
“這是第六次了。”吉祥瞧著趙寶璋’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由自主的搖頭嘆息:“小姐,現在連我也有些相信孟側妃所說的話了。”
“吉祥,你無聊不無聊?”沈玉君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那是即將要做太子的人,自古皇家無真情,你懂不懂?”
“那小姐你要如何解釋五殿下的怪異行為?”吉祥納悶道:“他見了小姐你,就渾身都不自在,動不動臉紅,連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擱……”
“有麼?”沈玉君聞言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眉頭:“吉祥,我看是你想多了吧?”
“但願是奴婢想多了才好呢!”吉祥吐了一下舌頭,笑嘻嘻道:“奴婢是小姐的人,自然希望小姐與四殿下日後成婚了琴瑟和鳴,舉案齊眉,才不希望旁人從中橫插一腳呢!”
“果然又愛瞎說,日後與四殿下琴瑟和鳴的自然有其他人,我你就不要多想了。”沈玉君聞言伸手摸了摸吉祥的頭髮,打了一個哈欠:“讓我再睡一會兒吧。”
“是,小姐。”吉祥當即點頭,並伸手替沈玉君拉了拉被角。
屋外,趙連成心跳如雷鼓,雙眼發直的盯著某一角落,直到腳步聲走到近前他才發覺,忙不迭閃身躲開。
不一會兒,吉祥便從屋子裡走了出去,朝著廚房走去,想必是去為沈玉君準備膳食去了。
趙寶璋從角落裡走了出來,神情複雜的盯著面前那道緊緊關閉上的屋門,內心十分衝動,他想要進去問一問沈玉君,這個與趙連成琴瑟和鳴的另有其人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是,他不敢。
天下間還沒有趙寶璋不敢去做的事情,這是頭一件。
經過這幾次的接觸,他已經知道沈玉君是一個說話滴水不漏的人,即便他去問,她恐怕也會拿別的理由搪塞他,而他,想要的顯然不是這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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